1973年,合肥文物部门对包拯及其家族墓地进行清理,从包拯墓葬中出土了包拯遗骨及其墓志,同时还出土了包夫人董氏及他们的两个儿子、儿媳及长孙的遗骨。
对付包拯和王安石而言,欧阳修可谓朱紫。
欧阳修在茫茫人海中创造了这两位经世之才,将他们引荐入朝,让此二人得以跻身仕途。按理说,王安石和包拯同属欧阳修举荐,算是有同门之谊,两人又有高下级关系,理应有所往来才对。然而,在《临川集》中,我们却没有看到关于包拯的只言片语。
笔者个人认为,包拯的人格光辉恐只有海瑞能与之媲美,但正所谓人无完人,包拯的完美恰使他变得与外界扞格难入,短缺人情味。以是,包拯一辈子都没交下朋友。欧阳修在谈论包拯时,用了这样两句耐人寻味的话:“心中藏于中,而人所不见;迹者示于外,而天下共瞻。”
之以是欧阳修会对包拯进行这样的批评,大抵是由于包拯弹劾张方平与宋祁这两件事。
包拯之以是针对宋祁,是由于他在成都做官时铺张摧残浪费蹂躏,当地人多对他的奢侈颇有微词。比较于宋祁的兄长宋庠,宋祁无疑不足节俭。然而,结合当时的时期背景来看,文官游宴已经成为一种风气,如果将游宴的官员一竿子打去世,恐怕朝廷将有一半文官失落业。
况且,根据史料的记载,宋祁绝非只知吃喝玩乐的糊涂官,每晚游宴过后,回到官邸的他每每会点起油灯,修撰《唐书》。在宋祁过世后,几千名成都百姓来到祠堂为其送行。显然,我们绝不能由于包拯的一纸奏折对宋祁做出过分的评价,宋祁并非庸官、贪官。
至于包拯弹劾的另一人张方平,这人满腹经纶颇有才学,且颇有眼界见识,是个当官的好材料。只不过,张方平为人落拓不羁,有时干事欠考虑。某年,京城有户人家变卖祖产,担当三司使的张方平便买了一栋房屋。
个中的详细情节,史料并无提及,估计是卖家见张方平的身份尊贵,以是在价格上做出了一些优惠。便是这样一档子小事,被包拯无限放大,批驳其“无廉耻,不可居大位”。以当代人的角度来看,张方平的做法的确有些不顾影响,但与“无廉耻”彷佛没什么关联。
那么,包拯究竟是一位若何的人?
把稳,笔者提出的问题是若何的“人”,而不是若何的“官”。抛开职业,抛开身份地位,包拯永久是人类社会的一份子。然而,在浩瀚的史海中,我们却无法找到包拯为人处事的记载。在坊间传言中,尚有不少关于包拯少年、青年时行侠仗义的传说,但这些都缺少有力的证据支撑,做不得数。
我们能理解到的包拯,是元杂剧中那个经后世文人美化润色过的“天下第一清官”。抛开元杂剧中的艺术形象,我们又能从哪个渠道理解包拯呢?
且来看看包拯的朋友圈,历史上,包拯曾与吴奎关系不错,包公的墓志铭便是吴奎写的。此外,北宋官员张田曾为包拯的奏议结集,并自称包拯门下。除了这两人之外,我们便看不到包拯身边的亲朋了,乃至,连记叙包拯平生业绩的同寅都没有。
为什么话痨成风的宋人会绕过包拯,不肯为他立传乃至不愿写他的名字呢?
以当代人的眼力来看,这些人的心态多数是这样的:对付包拯这样的同寅,若说这人不好,却又无法找出他的不敷之处;若评价他好,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在这样的心态影响下,时人干脆避而不谈,权当不认识包拯。或许,这便是人至清则无徒的浸染。
正所谓“包公笑,黄河清”,这句谚语在北宋一度盛行。包公的不苟言笑,已经家喻户晓。若能让包公展颜一笑,恐怕比让黄河水变得清明还要困难。在史估中,我们无法看到包拯有面部神经瘫痪一类的病历记录,也没法从“不苟言笑”这一个特质上判断包拯是个天生不擅表达感情的人。
抛开这些不谈,一个整天面部肌肉僵化,不会哭笑的人,就算他做出不少为人称道的功绩,人们也只会远远地敬畏,不会主动靠近。刚毅刚烈不阿绝对是一项美德,但即便是美德也要节制尺度。包公凭借这一风致收成了青史留名的机会,却疏远了同寅,也难怪没有北宋官员乐意与包拯交好。
对付讲究人情光滑油滑的中国人来说,对旁人“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每每会被视作孤僻和另类,或许,在时人眼中,包拯便是这样的人。
参考资料:
【《临川集》、《名臣碑传琬琰集·卷四十五·包孝肃公拯》、《东都事略·卷七十三》、 《宋史·卷三百一十六·列传第七十五》、《尧山堂外纪·卷四十七·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