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瑞玲
孔子云: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定命,可在我的觉得里,五十才是我的而立之年。
五十岁之前,我仿佛只干了一件事,便是教书育人。我把所有的韶光和精力都用在了学生、讲义和教室上。三十年,仿佛走的便是一条很深很深的路,一贯往前走,前方足够通亮,足够诱人,我走得自满而知足。
五十岁,当一系列状况纷至沓来,我在迷惑与复苏中交互,忽然以为,这条路好窄好窄,窄到远远不足应对未来很长很长的一段老年光阴。于是,我在大脑中构架辐射状生活之路,期待当我变老的时候,不会是越来越糟糕的样子容貌。
学车
五十岁那年玄月,学校合并。内校外迁,我们从城里搬到了城市边缘,由原来的十分钟悠哉悠哉地自行车慢骑,到现在的电动车追风逐电二十分钟还不止,直接打碎了我骑着自行车磨炼式走完末了五年上班路的梦想。
一年的雨淋雪冻,我武断了学车的想法,豪情满怀地报上了名。
可是,几天后,我就以为我错了,我绝对不是学车的料。一上车,就不知东西南北了,车上的哪里哪里都不懂,教练奇怪地看着我,如研究外星人一样平常。手脚极不折衷,打方向就忘了刹车,离合、脚刹常常搞混,吓得教练惊悸失措,一边还恨恨地连声说:快停下快停下,先想想清楚哪里该怎么办。
倒车入库,是我最头疼的事。我负责听教练讲步骤,一点一点记下来,反复背诵,然后默念着步骤一丝不苟地一步一步操作,可便是倒不进库里。不是左边压线便是右边出格,每次车子斜斜地出了库一大截,教练就声嘶力竭地喊:李老师啊,你要倒到北海去么?我就尴尬的嘿嘿两声。他就说:就知道嘿嘿、嘿嘿,还当老师呢!
我立马以为犯了天算夜的缺点,是啊,当老师怎么能不会呢?我急速反省这些年有没有误人子弟,当确信我的前半生就数西席当获胜利时,便开始特殊笃定地学习倒车入库,并且像见告学生一样见告自己: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于是,再一遍一各处倒车入库。
我怎么也不明白,那些年轻人潦潦草草地练几天,看着开起车来还是歪七扭八、生不拉几的,可一考试,基本都过关,而我们那么存心,练得那么熟了,便是考不过,真是邪了门儿了。难道就由于他们聪敏机动?我们真的是太去世板、太中规中矩了?
但我终于还是考出了驾照,靠着那份耐心、韧劲和对未来的憧憬。
飞奔在宽阔的大道上,看着路边的风景纷纭向后跑去,高楼大厦此起彼伏,顿觉惊艳而美妙。想到年过半百还能享受这种美好,一种自满感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哼起了一首歌:我们走在大路上,斗志昂扬斗志昂扬,披荆斩棘奔向前方……
养花
五十岁时,我不再当班主任。不当班主任的日子,韶光是相对宽松的。
可是,有了点空闲,心里就毛躁。这不,刚缓过劲来,心就开始落寞。有点暴躁,有点期待。
有次晚上出去溜达,在地摊上看到几盆花开得鲜艳,内心雀跃,急速买两盆回家。空闲时候就浇水、施肥、松土,忙得不亦乐乎。两个多月后,花蔫了。怎么回事呢?我都这样存心了,还养不出个花来?于是,我买了养花的书,又买了几盆花,照着养。别说,我还真是养花杀手,不出几个月,又是花落干秃。如此三番,最高的境界便是养得绿肥红瘦。不禁哑然失落笑,我与古人有的一比,陶渊明不是也“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么?
不会盆栽花,却偏偏心好鲜花。好在朋友圈里什么都有,我加了两个鲜花群,随时关注信息,看到喜好的、价格又得当,就买上一束,精心地插在花瓶里,存心呵护,随意欣赏。
第一次,我看中了一束卡罗拉红玫瑰,有点小贵,但内心特殊渴望,彷佛心中那个多年前的洞,必须用它才能修补。狠狠心,买上了一束。收到后,醒花、修剪、插瓶,然后痴痴地望着:每一朵花都精细,深高杯花形显得那么典雅崇高,厚实的花瓣有着绸缎般的质感。一种暖暖的俏丽弥漫全身,幸福与花喷鼻香丰裕房间。顷刻,内心熨帖得像一块光滑平整的绸缎,优柔而有光泽。
有花相伴的日子,全体天下都是通亮的。多彩而温润的洋桔梗、满天星星般的小雏菊、如群蝶翻飞的洋兰、五彩缤纷的绣球……我都喜好买来插瓶。对着娇艳的花,思绪便飞向蓝天白云,飞向碧水青山,飞向那些费力劳作着的育花人。他们是有着若何的灵慧和费力,才养出这带着喷鼻香气的天地之精灵!
喜好养花,由于它让日子通亮、内心丰盈。我愿与花为伴,用四季的繁华和热闹,点染生命的绿洲,照映岁月的码头。
同学约我去瑜伽的时候,其实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了。记得当时我惊异地说:我们也可以去做瑜伽?我们这个年事的,也可以去做瑜伽?同学奚落地说:是人就可以去!
说实话,没去瑜伽之前,以为瑜伽高不可攀,认为它只属于青春,属于窈窕淑女。就像一提到舞蹈,便是婀娜多姿,便是轻盈、优柔、灵巧。瑜伽之后才知道,它的门槛并不高,比如我们练的哈他瑜伽,本真纯粹,朴实无华,便是站姿和坐姿与呼吸相结合,通过加强心灵与身体之间的呼应,让身心受益。只要想学,险些大家都可以。
第一次走进瑜伽馆,就觉得仿佛有某种东西闪进我的灵魂。
爱上瑜伽,从做预备功开始。随着舒缓、曼妙的音乐响起,盘坐在瑜伽垫上,听教练如梦似幻的话语在悄悄的大厅里缠绕,心机动如涓涓溪流般伸睁开来。面前如流画一样地飘过鲜花、草地、白鹭、池塘,统统都清幽空旷、明哲保身,心全体地沉静下来,旷达舒缓。原来瑜伽这么美妙,切实其实是一种唯美艺术,我心里想。
然而,接下来的瑜伽体式演习,就没那么愉悦那么享受了。先是跟不上节奏,再是浑身硬邦邦的,拉哪儿哪儿都疼,根本不用想能做到体位。
教练看我笨笨的、急急的样子,热心地给我示范、辅导,然后轻轻见告我:逐步来,一开始有些动作不急于做到位,做到你能承受的程度即可。这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要和别人比。只要有信心、坚持做,她们现在的样子,便是你将来的样子。
这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不论我将来成不成这样子,至少蓝图已经绘就。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开始静下心来逐步体会,存心感悟教练讲的动作办法,随着节奏,像教练说的,在自己极限的边缘温和地伸展身体。
逐渐地,我发觉身体优柔了,体态变得轻盈。从此,按部就班地练习瑜伽,向着优柔、灵巧而优雅的肢体措辞努力,为所欲为,不盲目效仿。身体几度反复,几度提升,终于筋骨优柔了,体型也有点样子容貌了。
现在,瑜伽是我周一至周五的每天必修课,是我的伙伴,我的良师良朋。它不仅使身体保持柔韧、有力、有空间,让心灵有所归宿,而且还让我结识了很多朋友,空余韶光喝茶谈天,结伴游山玩水。瑜伽,乐亦哉!
写作
我是听着母亲的故事终年夜的。
小时候,母亲讲故事是为了让孩子们安顿会儿,她好利用宝贵的夜晚或者下雨天做些针线活。
母亲讲的故事特有紧头儿,那节奏就像说书,说到人物的长相穿着,场面的铺排,打斗的过程,都是词句紧凑、一气呵成。那些忠孝节义、金戈铁马,在她时急时缓、抑扬抑扬的讲述中,牢牢抓着我们的心。
《岳全传》《呼家将》《龙公案》《三国》等等,我们听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母亲累了或者困了的时候说错了,我们都能给她指出来。但仍旧不厌其烦地要她讲,每一次都像第一次听一样,津津有味。
我曾问母亲怎么有这么多好故事,哪里听来的。母亲就笑着说:我是听书听来的,我八叔会说书,小时候每天晚上听他说书,书写得好,故事就好听。我就很天真地说:娘,我终年夜了也要写故事。
上学了,老师问我的空想是什么,我居然不假思虑地说:写故事。这回答把老师都听懵了。
我喜好看书,看了书就讲给别人听。那时书极少,小人书、大字报、旧报纸我都拿来看。后来有了作文选,那更是我的珍宝。
现在想来,我彷佛有写故事的天分,可是不知怎的,这颗种子逐步地消逝了。
五十岁,我的心忽然躁动起来,那颗写作的种子在心底涌动。原来,它没有去世,它一贯蛰伏在我心灵的深处。此时它左冲右突,却怎么也冲不出坚硬的土层。我知道,这地皮荒废得太久了,须要疏松施肥,须要阳光雨露,须要东风吹拂。
参加脱贫攻坚采风活动,肩负着时期授予文学的任务,带着把初心写在大地上的义务情怀,进入村落庄,挖出动人的细节,赞赏时期先锋;“追梦路上”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征文大赛的领奖台上,我手捧获奖证书,心潮澎湃,一种自满感油然而生。
我的故事越写越精彩,内容越来越丰富,王主席、秘书长和于悟秀老师鼓励我,好故事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作品要推得更远,我倍感振奋。
写作,让我结识了好多志同道合的老师和朋友;写作,让我思维更敏捷,生活更丰富。我自满,由于我不仅是一个教书匠,还是一个有任务有担当的写作人了。
而今,我退休了,不再接管返聘,三十五年的倾情演绎,我的前半生已然无悔。在这个生命的节点,我要来一次华美的转身。行囊已经备好,今后余生,用多姿多彩的生活,来造就一个俏丽的薄暮。
作者简介:李瑞玲,高等西席,山东昌乐作协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喜好用笔墨记录过往,自诩为会讲故事的教书匠。《我与竹子有个约定》获第四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有多篇文章在胶东散文年选、西部散文选刊等各大平台揭橥;多篇文章在《烟台日报》《西部散文选刊》《昌乐日报》《宝石城文艺》等报刊杂志揭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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