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书法篆刻家周建国作为上海唯一代表受邀参加了央视字画频道的全国字画界迎春茶话会。而后,他所参与录制的该频道名栏目《一日一印》播出,学生们又在电视屏幕上和儒雅敦厚的周老师相会了。
过去的一年,周建国一共刻了145方印。在篆刻家中,这个数字并不算多。志愿在社区开办书法班,转眼已经十个年头。每周固定两三天,他穿行在市文化宫、社区中央之间,他的学生有西席、年夜夫、职员,还有很多退休工人。只要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兴趣,也有坚持学习的毅力,就可以来听周老师的课。由于传授教化负责,看重传承,中国书协培训中央特殊约请他去北京带班授课。这一次,他面对的是经由筛选,来自全国各地,有相称根本的篆刻爱好者。“要尊重传统,一定要对传统有敬畏之心”,第一课,他依然一板一眼地和坐不才面的学生反复强调,“大概有同学会问,如何能在艺术上有自己的面孔,当年,我的老师江成之师长西席给我的回答是‘迎刃而解’。”
图说:周建国篆刻印拓 资料图
江成之是上海当代篆刻界的大方家,“西泠印社”创始人之一王福庵最受看重的入室弟子。上世纪七十年代,江成之带领的上钢三厂工人业余刻印组风头之健,一时无二。如今很多沪上篆刻家当年都曾沾恩于中。江成之的侄儿是如今沪上著名画家江宏,1984年,在江宏的小型画展上,篆刻爱好者周建国碰着了成之老师。师者,父也。伯乐与千里马之间,同样须要两人缘、三分情、五分互为欣赏,所谓的三不雅观要同等,传承才能传得下去。
传播传统文化,周建国不挑学生,有韶光,有机会就去。但真要正儿八经地收学生,他不可谓不严苛。有个学生想拜周老师学篆刻。两年曹全碑踏踏实实,一笔一划地临出样子了,才正式接了拜师帖,喝了学生敬的茶,收了徒。教书法除了为篆刻打根本,也是稽核学生的品性。要学艺先稽核做人,这一点,周建国实在也是从成之老师身上传承而来。
只管一贯表示只要继续好古人就很好了,得前师的教诲,大拙若巧,大变若稳,周建国一贯在谨慎小心地建立着自己的面孔。成之老师曾为勉励弟子,给周建国写了“茧阁”两字,既可作别号,与“建国”的沪音相同;又可作室名,期望他早日破茧飞行,完成艺术上的蜕变。但所有艺术都离不开一个“善假于先哲”、“作茧自缚”的过程,即努力临摹秦汉,取法古人,转益多师,博采众长。但这个过程一定是漫长的,很多人毕其生平,也未必能完成。“现在艺术圈有一个怪圈,实在也不只在书法上,谁写得像法帖就代表失落败。在我看来,这是误导。”周建国说话慢悠悠,但是就像他的字和印章,蕴藉沉着,锋芒是藏在里面的。
不怕别人说自己老派,周建国就这样怡然自得地活在自己老派的天下里。写字刻印时,放一曲马连良的《借东风》,或是蒋月泉的《剑阁闻铃》,唱机里嘈嘈切切,错错杂杂,桌边人只管走笔唤游龙。
这一两年,周建国在本报《上海闲话》版面开设了一个小栏目《沪谚熟语印》。篆刻之外,和读者“嘎嘎山河”,是抱着海派传承的目的开的,但也多少暴露了平时“一本三正经”的周老师私底下生动、诙谐的一壁。
江成之封印前,赠刻周建国一方大印:“糜砚斋再传弟子”。“有人的义务是创新,但我的义务便是不遗余力地学习继续,把江派篆刻艺术的全貌呈现给后来人,使之连续发扬光大。”周建国道。或许,传统的传承正是须要更多如周建国一样平常固执守旧,而又执著的守护人。(新民 吴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