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家风不贫而俭,既俭而约,是佳话,还是笑话?代价不雅观原来是没问题的,晁美叔与听众们这哼哼一声笑,把人给笑糊涂了。

原文 :《莫笑范家腊酒浑》

范氏自文正公_灯下杂谈  莫笑范家腊酒浑 求职信范文

作者 |刘诚龙(湖南邵阳市双清区科协)

图片 |网络

范公仲淹,出身寒微。
读书改变命运,范公靠着苦读,跃出农门,进得公门,成为千古绅士。

取了功名,得了官职,生活自然可以上个台阶。
然而,范公先前过日子,一个字:“穷”,再一个字:“苦”,“昼夜不息,冬月惫甚,以水沃面;食不给,至以糜粥继之,人不能堪”。
后来命运大变样,其生活也未曾大跃进,依然清苦,依然简约,“仲淹内刚外和,性至孝,以母在时方贫,其后虽贵,非来宾不重肉。
妻子衣食,仅能自充”。
平时吃萝卜白菜,家里来贵客了,街上剁半斤肉,炒二三两青辣椒,算是接待。

有人比较鉴别,宋朝干部收入史上最高,范公也算是高等干部,人为福利远超普罗大众,何以生活过得比一样平常群众还不如?无他,范公进城后,依然保持不骄不躁事情作风,依然保持艰巨奋斗生活作风。
范公曾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下轻微有点乐了,范公还不想乐,还在忧——天下没饭吃没衣穿,甚或读不起书的,多呢,“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
范公把省吃俭用、牙缝里省出来的钱救援老百姓与贫下中农去了,更是建立了一个义庄,一个村落,一个乡,都纳入义庄,担保有吃、有穿、有住、有书读,病了有医保。
范公义庄听说存在七百多年,远超好多朝代之存世。

贫励志,富消志,有所谓“富不过三代”之语,富朱紫家子弟未曾输在起跑线上,多去世在凤凰台上。
这是何故?

个中一故,便是没家风。
有权了,忘本了,只管好生活,不管年夜大好人生了。
生活与人生不全是一回事,生活好了,未必人生好了,有时,人生反而更坏了。
一味梦想好生活,指定不会有年夜大好人生,范公儿子范纯仁总结好生活与年夜大好人生,曾说:“惟俭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
”俭是差生活,廉是年夜大好人生,过着比较差的生活,才能拥有好的人生,故曰“惟俭可以助廉”。

范纯仁是范公次子,不但是范公的好儿子,也是公民的好儿子。
他继续了范公“好施予”的善心与仁义,予以发扬光大。
说个小故事,范纯仁自苏州运麦至四川,路遇熟人石曼卿,恰逢石公丧亲,无钱运柩,范纯仁便将五百斛麦子一粒不留,“以所载舟付之”。
范纯仁回到家中,范仲淹问他,路上碰到什么朋友没?范纯仁答道:途经丹阳,碰到了石公亲人丧事,没钱运柩还乡,被困异域。
范仲淹急问:“何不以麦舟付之?”这便是“麦舟”典故,佳话远传。

范纯仁官场职务比范公还高,位列宰相矣。
范纯仁既富且贵,却依然保持廉与俭,“纯仁位过其父,而几有父风”。
好善乐施且不说,其为政也,干事循天理,博爱惜生灵,以权力做好事,不以权力害百姓。

范纯仁位极人臣,又是官二代,按说其生活要怎么过就能怎么过,可以达到之境不是有啥吃啥,而是吃啥有啥。
范纯仁却保持其父本色,继续范家家风,人称布衣宰相,“纯仁性夷易宽简,不以声色加人,谊之所在,则挺然不少屈。
自为布衣至宰相,廉俭如一,所得奉赐,皆以广义庄”。

布衣至宰相,宰相仍布衣。
“范氏自文正公贵显,以清苦简约称于世,子孙皆守其家法。
”平时吃的是蔬菜,有客来了,才买点猪肉,剁点牛肉。
有晁氏字美叔者去范纯仁家蹭饭,饭后,到茶馆,到办公室,到瓜棚架下乘凉,逢人便说“丞相家变家风矣”。
变什么家风?节俭之风变奢侈之风?“盐豉棋子上有肉两簇,岂非变家风乎?”原来都是吃蔬菜的,这回吃上了盐豉,原来是吃豆腐当山珍海味,这回炒了肉,真打牙祭呢。

晁美叔家,可能未曾每天满汉全席,未曾餐餐皆海参燕窝,但是大口吃肉,大碗饮酒,大秤分金银,怕是不隔餐数的,他到范家吃了那餐寒酸小菜,甚是不屑,逢人便说,周围甚反应?“闻者大笑。

晁美叔笑着说,听众们笑着听,这声声笑,是什么笑?喜而笑,赞而笑,歌颂而笑?恐怕不是,是讥笑,是冷笑,是笑话之笑。
几百年后,冯梦龙将这故事放进了《古今笑史》,列“贫俭”条,贫俭一词,谈不上褒贬,但是他将这故事与许多小气鬼故事相提并论,可能是在发笑的。
冯梦龙对这事,真实不雅观感如何?有点暧昧。
有本《小品精华》书,直将此事列“吝啬”一辑中,喜憎很是分明。

范公家风不贫而俭,既俭而约,是佳话,还是笑话?代价不雅观原来是没问题的,晁美叔与听众们这哼哼一声笑,把人给笑糊涂了。

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
范家不怕笑,家风万古传,千余年来,范公家代代都有为官的,听说没有犯事进牢房的。
生活或比人家差,人生却比别人好。

文章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681期第8版,未经许可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不雅观点,不代表本报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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