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本书以“我”作为一名退休西席向学生讲述杭州书院和儒家文化的历史故事为主线,讲述了北宋范仲淹睦州兴学到民国夏震武在富阳兴办灵峰精舍千余年间发生在杭州的近30个书院故事,重点刻画了翁洮、范仲淹、王安石、苏轼、胡瑗、朱熹、辅广、黄幹、詹仪之、赵孟頫、吴澄、王守仁、洪钟、顾宪成、张鹏翮、陆堦、袁枚、阮元、俞樾、章太炎、龚自珍等数十位大儒与地方官员群体,以振兴杭州书院及其儒家文化为己任的群体形象和动听故事,并用辩证的历史不雅观,发掘出这些故事的时期光辉和时期精神。

范文正出色之才_连载04青山流水读书声 作者庞惊涛 申请书范文

3.朱熹与“伪学风波”

前朝往事,一湖烟雨。

范仲淹去世多年后,一个受龙山书院严陵理学影响至深的人物出身,他便是南宋理学大儒朱熹。

朱熹对范仲淹有很高的评价,他认为“范文正精彩之才。
本朝道学之盛,亦有其渐,自范文正以来已有好议论。
”将南宋以来的理学之盛的功劳,一部分归于范仲淹的渐进和影响。

朱熹盛赞范仲淹有“天地间气,最高级人物。
”他在南宋这样一个偏安国弱的大环境下,矢志不渝地推进理学教养,一部分也是受了范仲淹这个“最高级人物”的影响。
由北宋而至南宋,超过两个时期,但以书院而兴教养、为国家育人才的文教空想,仍旧是两代人共同的追求。

要说到朱熹的生平事功,紧张还是在于教诲。
如果纯挚地把他算作大儒、理学家,这会有间隔感,朱熹便是一个很精良的老师。
事实上,配享孔庙的那些贤哲大儒,哪一个又不是后人的老师呢?

朱熹讲“存天理灭人欲”,很多人对他这句话有误解。
宋室南渡后,杭州成为行在。
到了南宋宁宗庆元元年(1195年),朱熹和他的理学溘然被斥为“伪学”,而他本人,也遭遇了被当权者驱逐的命运。

作为一种社会思潮,理学在宋孝宗乾、淳年间就有了很大的发展,虽然也并未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但朝廷也默认了它的存在和发展。
为何到了庆元年间,就被斥为“伪学”呢?这还得从上一年,朱熹上疏弹劾权臣韩侂胄提及。

韩侂胄是谁?提及来他也算名门之后。
他是北宋著名政治家,辅佐三朝、主持“庆历新政”的宰相韩琦的曾孙,高宗赵构的皇后吴瑜的外甥,宁宗赵扩的皇后韩青衣得叫他叔祖。
作为当然的皇亲国戚,韩侂胄的资历、辈分都有,又加之在“绍熙内禅”中有拥立宁宗的大功劳,迅速在新朝积累下雄厚的政治成本,很快从开府仪同三司升至太师、平章军国事。
知枢密院事、同为拥立宁宗的元勋赵汝愚被韩侂胄政治排挤和打击出局之后,韩侂胄实际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
后人评论说:终宁宗一朝,“初任韩侂胄,继任史弥远,两奸专国,宋室益衰”,对他不是什么好评价,元代修《宋史》,依南宋《国史》立《奸臣传》,将韩侂胄与秦桧并列,其奸臣的“历史”面孔由此传世。

不雅观察和理解一个历史人物,仅依据史籍的记载是难免有片面之嫌的。
韩侂胄这个人,以恩荫入仕,政治出发点很高,和那些以读书晋身的读书人不同,他天然对政治斗争敏感而成熟,也每每能在繁芜的政治局势中看清得失落利弊。
他的政治上位,一半成分由于宁宗相信勋戚,一半也由于韩侂胄在主导抗金之事上深契宁宗之心。
因此,客不雅观评价韩侂胄,在他把持朝政的十多年韶光里,他力主对金用兵,对一振南宋朝廷高下士气,还是有积极的意义。

韩侂胄之以是对理学及朱熹门人挥起大棒,倒并非他天然地瞧不起读书入仕的人,说到底,还是政治斗争亲睦处驱动,至于源头,还得从一起拥立宁宗的另一个元勋赵汝愚提及。

赵汝愚虽然祖籍江西,但出生在崇德县洲钱镇,便是本日的桐乡洲泉。
他姓赵,和皇家同姓,莫非和皇家有什么牵连?还真是。
他可是隧道的赵宋皇室的宗室,太宗赵光义的八世孙,跟韩侂胄一样,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但赵汝愚虽然出生崇高,但和韩侂胄不一样,他从小便是个读书种子,有很远大的空想。
“大丈夫留得汗青一幅纸,始不负此生”。
从这句少年时发出的壮语里,能品得出他高远的志向。
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年),赵汝愚状元及第,从此进入官场。
在拥立宁宗之前,他已经一步步干到了吏部尚书这个高位。

理学对赵汝愚的影响,在他进入仕途之后逐渐深远。
为政为学,理学津梁,这是赵汝愚这样的读书人和韩侂胄这样的勋戚最大的不同。
在赵汝愚眼中,朱熹也因此成为一国儒学领袖。
在他的举荐下,朱熹进入内廷,为宁宗帝师,韶光约在南宋绍熙五年(1194年)8月。
但朱熹为焕章阁待制兼侍讲的韶光不长,到次年12月罢去侍讲职衔,统共也就一年多韶光。
在这一年多韶光里,朱熹给宁宗讲课的内容不外《大学》《中庸》等儒家经典。
根据《朱熹年谱》所记,在这一年多的韶光里,朱熹至少有三次向天子提出辞呈,都未获准。
多次提出辞呈,可见朱熹这个帝师当得也并不愉快,而天子呢,彷佛也对这个老师并不是很满意。

相互不满意的条件,可能跟为师和为生的两个人的教诲理念差异有很大关系。
要知道,宁宗此时已经26岁,是一个相称有主见的天子了,朱熹的传授教化内容,肯定并不是很受他喜好。
传授教化现场是否有辩论,可以通过二程为帝师的一些记录,略窥理学为贤人之教的脉络。

四川作家张国文有一段记录二程为帝师的文章,题为《这个老师很恐怖》很故意思:

老师摆起了老师的架子,对尚在幼儿园的小天子学生说:

天子啊,勿近酒色啊!

天子啊,勿用小人啊!

天子啊,我给你讲的这些,纵然孔子复活,为陛下陈说,不过如此啊!

天子啊,你在玩耍的时候,要寻思我讲的话,不要忘了我的论述啊!

天子啊,我不敢仔细陈奏,你要在适当的时候专门宣问,待我娓娓道来啊!

一日,讲罢未退,小天子“忽起凭栏,戏折柳枝”,他又说了:

天子啊,方春发生,不可无端摧折!

幼儿生理学的研究者一看,这就很成问题了,二程子这教诲方法拔苗助长啊,娃娃家,懂什么是酒色呀?什么是小人呀?自己跟孔子并列,广告也打得忒狠了点吧?

全体儿缺少赏识教诲,老夫子生理有阴影吧?

朱熹的教诲办法未必像二程那样刻板,但可能并不讨成年的天子喜好。
实在早在朱熹三十三岁时,他对帝王之学就有了自己的理论建构,在写给天子的奏章中,他反复表述:帝王之学,必先格物致知,以极夫事物之变,使义理所存,纤悉毕照。
则自然意恳切正,而后可以应天下之务。
又说:四海之利病。
系斯民之休戚;斯民之休戚,系守令之贤否。
监司者,守令之纲;朝廷者,监司之本。
欲斯民之得所本原之地,亦在朝廷而已。
说的虽然都在理,但彷佛稍显呆板,总是缺少谆谆教导的生动性。

不仅如此,朱熹还出于对赵汝愚的欣赏和爱护,处处帮赵汝愚说话,并打击赵汝愚的政治对手韩侂胄。
课余闲话时,朱熹没少给宁宗进言。
比如,针对韩侂胄自认有拥护之功,便希求节度使之任,不想赵汝愚主持政务,影响天子把这事给黄了。
韩侂胄又奋起反击,指使知閤门事煽惑宁宗独断朝政,言外之意是要天子摆脱赵汝愚的政治“掌握”。
朱熹在理解这个过程后,就在一次经筵后向天子进言,对其独断揭橥谏言,本意就在于为赵汝愚助力,核心是担心“名为独断而主威不免于下移,欲以求治而反不免于致乱。

下移给谁?朱熹就差直接点名韩侂胄了。
还有一次,朱熹向天子进言,大意是说:韩侂胄是外戚,不能参与朝政,多赏些他金银珠宝就行了。
天子是聪明人,总以为这话耳熟,想一下,这不便是赵汝愚说过的话嘛:外戚不可言功!
两人言路同等,不是朋党又是什么?

韩侂胄就此和朱熹结下仇隙。
很快他扳倒赵汝愚,便开始清算赵汝愚这个精神和理论上的支持者:朱熹和他的理学。

宁宗对韩侂胄打击朱熹理学及其门人所持态度颇堪玩味。
核心的一点,他对南宋朝廷当时在军事上的被动局势非常不满意,主见对金用兵的韩侂胄深契其心,故对朱熹赵汝愚等人主见的和计十分排斥。
在主战思维统领下,宁宗默许韩侂胄打击朱熹及其学说,就变得非常好理解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庞惊涛,四川南充人,居成都。
自署云棲阁主,号守榆居士。
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成都邑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主任。
钱学(钱锺书)研究者,蜀山书院山长。
有《啃钱齿余录—关于钱学的五十八篇读书条记》、《钱锺书与天府学人》等著作。
现供职成都时期出版社。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欢迎向我们报料,一经采纳有用度酬谢。
报料微信关注:ihxdsb,报料QQ:3386405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