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字宪斗,号辉岳,明朝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生,清康熙五年(1666年)卒,终年70岁。他生平经历了清太祖努尔哈赤和太宗皇太极的首创期间,又经历了顺治和康熙两个朝代,为官40余年,官至大学士、议政大臣、少保兼太子太保、太傅兼太子太师,极受信赖,是清朝蓍名的开国元勋,对清朝的建立和巩固、对中国这个多民族国家的联络和统一,起了主要的浸染,是清代初年卓越的政治家。
一、出身于名门仕宦之家,择机遇投奔努尔哈赤。
范文程祖籍乐平范家(今属双田乡),出生在辽宁沈阳,是宋朝大学士范仲淹的十七世孙(注)。他的六世祖名叫范岳,明朝初期在湖北云梦县任县丞,因开罪百口从乐平发配到当时的边陲重镇――辽东都司沈阳卫戍边,范氏自此在沈阳得以生息繁衍,往后又迁到抚顺居住。
范文程的曾祖名叫范璁,明正德十二年考中进士,后在朝廷做官,一贯升到兵部尚书,因其为人刚直不阿,受到当权的奸相严嵩排挤,愤而辞官还乡。
范文程的祖父名叫范沈,当过沈阳卫指挥同知。范沈生有三子,第二个儿子范楠便是范文程的父亲,生平穷苦,没有当官。范楠生有二子:宗子文采,文程的次子。
范文程便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历代为官的家庭中。他年轻时聪慧过人,非常喜好读书,曾熟读“四书”、“五经”,文才出众,有远大的志向。且能言善辩,打算过人。18岁的时候,就与兄文采一同考中沈阳县的秀才。
这时的明朝激烈动荡,农人叛逆此起彼伏,阶级抵牾非常尖锐,民族抵牾也日益炽烈。范文程的住地抚顺,明朝和后金的斗争更是激烈。明廷为缓解女真人对辽东的压力,封女真族首领头子努尔哈赤为龙虎将军,任建州左卫都指挥使,以示拉拢。然而,努尔哈赤决心率领女真人与明朝分庭抗礼,在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正式发布背叛明朝,称汗建国,并一举攻陷了明朝辽东主要军事据点抚顺。
年轻的范文程,此时耳闻目睹满族的兴起,以敏锐的眼力看到明朝的“气数”将终,毅然于后金定命三年(1618年),努尔哈赤盘踞抚顺时,与兄文采一起投奔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激情亲切地接待了他们,很看重他们的来归。当努尔哈赤得知范文程是明朝兵部尚书范璁的曾孙,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嫡亲后裔,自己又很有学问,便对身边的各位亲王贝勒们说:“这个人是名臣之后,一定要好好用他。”言下之意是希望范文程也能成为他的名臣。因此,范文程被努尔哈赤选为亲随,成了参谋,开始了弃文竞武的出生入死。
二、出生入死的出色智囊,出谋献策之“元辅高风”
在努尔哈赤创业期间,范文程不离旁边,他“所在行营、必参帷幄”,先后参加了攻取辽阳、西平(今盘山县)和广宁(今北镇)等一系列重大的战役,参与决策并献出了不少计谋,而且每计必成。显然,此时的范文程就已初露锋芒,崭露出非凡的才智和胆识。
定命十一年(1626年),努尔哈赤病故,由其第八个儿子皇太极继续汗位,号天聪。范文程成了皇太极召之旁边的亲信谋臣,并以他为骨干组成了内阁的雏形 ――文馆。后金天聪三年(1629年),皇太极亲自率主力军攻北京,留下范文程率800兵守遵化以为退路,明军进行反扑,范文程率军奋力作战,打退了明军的进攻。接着,皇太极又派范文程率领小股军队,说降了潘家峪、马三峪、三屯营、马栏关、大安口等处的名将。在大安口被明军反包围时,范文程利用火炮进攻,又解重围。结果,五城皆下,皇太极大喜,授范文程世职游击和三等阿达哈番的爵位。当皇太极进攻北京时,明朝山海关主将袁崇焕即率军声援,在蓟州城外展开激战,战事呈胶着状。这时,范文程向皇太极供献反间计,诈称皇太极与袁崇焕有密约,放回被俘的杨寺人报明崇祯天子,崇祯果真中计杀掉了袁崇焕,给皇太极撤除了进关的劲敌,动摇了明朝的军心。天聪五年(1631年)夏季,皇太极率军围攻大凌河城(今锦县),迫使明朝守将祖大寿屈膝降服佩服。蒙古降兵私自殺去世其军官背叛回去,皇太极听说后非常愤怒,欲杀尽这些降兵。范文程为了争取更多的力量,从容奉劝,使这500多名叛兵免去世。当时,另有明朝兵将据西山险隘坚守,皇太极久攻不下,范文程又以单骑至其营,说以短长,匆匆使其屈膝降服佩服了。皇太极非常高兴,将所有的降兵都赏给了范文程。天聪七年(1633年),皇太极派范文程接管了明朝辽东守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的请降。后来,在“破旅顺、收平岛、讨朝鲜、抚定蒙古”等一系列军事行动中,范文程都参与谋划,因之日益受到皇太极的重用。明朝蓟辽总督洪承畴在松锦决斗中被俘后,大骂不降,皇太极派范文程去劝降,范文程一边好言相劝,谈古论今,一边察言观色,恰好狱中房梁上有积尘掉到洪承畴身上,他几次将灰尘拂去。范文程一叶知秋,回去报告皇太极说:“洪承畴是不会去世的,他连自己的衣服都这般爱惜,更何况自己的生命呢。”后来,范文程与皇太极一同去奉劝,皇太极关心地问洪承畴冷不冷,并将自己穿的貂裘衣脱给他穿,冲动了洪承畴,终于降了。
天聪九年(1635年),皇太极和范文程商量是否改元称帝,范文程答曰:“今汗顺民意,合民气,受尊号,定国政适当。”皇太极大喜,于次年接管群臣上表改尊号为天子,改元崇德,定国号为清。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对文馆进行改革,成立了三院(内国史院、内秘书院、内弘文院),范文程被任为内秘书院的大学士,进世职二等甲喇章京。皇太极极为看重范文程,每有军政大事,议事之先,都必与范文程切磋,他才末了做出决定。别的大臣有本启奏,皇太极总是问: “范章京知否?”“何不与范章京先议?”大臣们说:“范章京已知。”他才准奏。有时范文程生病在家,一些待办的事情,皇太极也要等他病好才裁决。范文程先后支持了皇太极削弱王权加强君权的斗争。例如始建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后部、刑部、工部),不论种族、出身选用人才等见地,均被采纳。皇太极还常常要范文程陪他用饭。有一次,范文程面对美味佳肴,想到父亲还没有尝到,迟迟不下筷子,皇太极明白他的心意,立即把这桌酒菜送给了范文程的父亲。
崇德八年(1643年),皇太极暴疾而去世,年仅6岁的福临继位,号顺治,其六叔、九王爷多尔衮居摄政位,实际上是当时清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同年,李自成领导的大顺军攻占北京,崇祯天子在煤山自缢,明朝灭亡。当此形势突变之时,范文程向多尔衮建议,把农人军当成紧张仇敌。恰好吴三桂致书清廷,引清兵进关共同对李自成作战。吴三桂的降清使李自成叛逆师在山海关败北,直至退出北京,这正是范文程为多尔衮所制订的攫取全国政权的计策结果。清军进京后,范文程不失落机遇,为清军草拟宣谕布告天下:“我们是仁义之师,为了给我们报君父之仇而来,不杀你们百姓,我们所诛杀者只有闯贼而已。有官吏来归者,规复其职位;百姓来归的,许其从事旧业。我们大军行动有纪律,决不侵害你们。”因此,清军势如破竹。这时,多尔衮忙于军务,范文程被推到了前台。他以封建地主阶级政治家的肚量胸襟,抱着治世的夙愿,化敌为友,反复宣扬“大清江山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国也”,争取了大批汉族官吏和民众的信赖,并施以“仁政”,“颇爱百姓”, “逐日坐午门右决事”,“事无年夜小应机立办”。范文程建议并得到批准,由清政F主持为崇祯天子及皇后、皇妃发丧三天,并且“易梓宫(棺),备仪卫,修陵墓统统如制”,给明朝的官吏以及所有推戴者以一种生理的安慰。不仅如此,范文程还建议安抚余存,举用废官,搜求隐逸山林之士,改订文献,变动、延用明朝法律法令,广开言路,招集各级官吏,网络各种档案册籍,安定民气,并“首请开科取士,以收人才”。朝廷派他主持了考试,考中的有1000多人。这些怀柔政策的订定与实行,合营清军的军事行动,左右开弓为清朝的建立和巩固,奠定了坚实的根本。康熙年间内阁学士朝炎说:“范文程佐命兴朝,首倡入关,廓开大计,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者,厥后皆如公策,而我国大业以成,万世之丕基以定。”这是很恰当的评价。史载:“范文程勤于政治,每次到内院,都让诸位大臣从容咨访,每上朝班首承旨,陈述回答,都能使皇上满意。”康熙天子亲笔为他写了“元辅高风”的匾额,这是清朝天子对他的最高评价。
三、明哲保身功成隐退,子孙后代人才济济
进京之后,范文程的声誉越来越高,不免与大权独揽的摄政王多尔衮发生难以调和的抵牾。多尔衮由摄政王改称叔父摄政王,又变为皇父摄政王,朝廷的信符和官吏升迁簿全在他手里节制,一韶光朝廷高下“只知道有摄政王,而不知道有皇上”。多尔衮为了加强自己的影响,毅然摒弃范文程提倡的争取民心的宽厚政策,而转业残酷的高压政策,强令实行“留发不留头”的剃发政策,并且要范文程别过多插手干预他的政策。范文程洞若观火,“有古直士之风”,连续坚持自己的一向主见,忠心耿耿地为清朝献计献策,对权倾朝野、跋扈跋扈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也不随声附和,这就激起了多尔衮的不满,终于在顺治三年(1646年),多尔衮对范文程发出警告说:“现在国家各项事务,各有专人管理。”以限定范文程多管事务。又说:你们这些内官对付国家的事务,应该及时报告。“而范文程刚直不阿,依然故我,有话还是直讲,和多尔衮的抵牾日趋激化。后因一件小事被多尔衮“下法司勘问”,虽然没有被罢官,但权力已被限定和削弱,范文程也只好自己处处小心谨慎明哲保身了。顺治五年(1648年),多尔衮削去亲王济尔哈朗爵位,幽毙了肃亲王毫格,又命亲信大学士刚林、祁充格同范文程一起编削《太宗实录》。范文程进退两难,知道事关重大,如果遵命将留后患,如果违命将受惩罚。于是,他为了保全自己,声言养病闭门不出。结果,多尔衮去世后被控犯有“谋逆”之罪,刚林、祁充格也以妄改《太宗实录》罪被杀,范文程却躲过了这场大难。这完备是由于他有自知之明和超人的政治聪慧,才能保全自己。清廷对他的忠心,很是赏识,顺治九年(1652年),被授以议政大臣之职,这是汉官从未享过的恩宠,随即进一等精奇尼哈番,特命监修《太宗实录》。范文程为了向顺治帝表示自己的忠心,上疏奏曰:“诸位大臣上疏弹劾大臣,无非是为君为国,皇上应爱惜他们。”顺治帝接管了他的建议,规复了因上疏弹劾大臣而降职革职的官员。顺治十一年(1654年),清廷为表彰范文程的功绩,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后又加升少傅太子太师;到顺治十四年(1657年),又恩诏加秩一级,并将其画像收藏在皇宫之中。
范文程自投奔定命汗努尔哈赤后,对后金(清)一片忠心,无论换了那个天子,他都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生平所进的奏章,多关系重大决策,以是在他监修《太宗实录》时,把自己草拟的奏章大部点火不留,而在《实录》中所记下者,不敷十分之一。他这样做,免得“功高震主”突出个人。
范文程虽官居一品,对祖籍乐平却念念不忘。清顺治九年(1652年),他在日理万机中还亲自为《乐平县志》作序。他在序中写道:“南条至饶、歙之交,峙为康山,流自洎水,灵秀所萃,爱启乐邑。乐之土衍以沃,乐之人为以介,乐之俗质以厚,其厄塞、户口、贡赋、人物之俗,散见于历代史乘者不可胜述……”他还亲自为故乡范家村落和自己的子孙编了“20字”的辈份排行,即:承、时、宜、建、树、正、一、茂、先、传、垂、世、思、光、大,为、基、在、本、源。至今,范家已繁衍了十三代。可见,范文程对祖籍乐平的情形是熟知的,对乐平的奇迹也是关心支持的。
康熙五年(1666年),范文程病逝于北京。康熙帝亲撰祭文,赐葬于怀柔县红螺山,立碑以纪其功绩,并在其原籍乐平燕子盘梁葬一衣冠冢。乐平人为了敬仰范文程的功绩,在乐平城北门建筑了一座祠堂,名范家祠、阁老庙,后因北门失落火,庙前水井打水救火用之不尽,而改名为万家池。
范文程治家严谨,教子有方,其子孙大都能文善武,成为贤德之士。他的三子范承勋历官御史、郎中;四子范承斌袭一等精奇尼哈番;孙子范时捷,雍正年官至陕西、宁夏总兵;孙子范时绎,雍正初授工部尚书兼镶黄旗汉军都统;孙子范时绶,雍正时曾任湖南、江西巡抚;孙子范时纪,乾隆时授户部员外郎;曾孙范宜恒,授工部尚书;曾孙范宜清,乾隆间官居工部侍郎;四世孙范建中,嘉庆时官拜副参领、副都统、侍郎;四世孙范建丰,嘉庆时官封吏部侍郎。
纵不雅观范文程所处的年代和他的生平,他所能做到的,是为统一多民族国家尽自己的力量。他提倡民族互助,民族包涵,安定百姓,轻徭薄赋,发展生产,选拔人才,利用贤良,直言敢谏,招降纳叛,为清朝的建立和巩固,立下了不朽的功绩。而努尔哈赤、皇太极等又不以民族偏见,重用范文程,委以重任,君臣相互支持,相辅相成,终成大业。可以说,这是明君贤相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