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绳祁师长西席(1928.1-2021.9),笔名重翁,字继尧,生于江南古镇沙溪,江苏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母杨氏,出自翰林府,故师长西席自幼便沉浸于儒学之中。
其从教四十余年,遍及各学科,教过小学、初中、高中,是太仓教诲界的元老,桃李满天下。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县政协的感召下,他四处奔忙,与社会贤达一同筹建了太仓县沧江吟社和太仓县书法家协会,其又对国学大师唐文治的唐调极具研究,这对娄东文脉的传承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胡绳祁师长西席(1928.1-2021.9)

胡绳祁书法作品_这颗星星并不遥远 申请书范文

从市一中退休后,师长西席的人生更光彩照人。
其曾长期担当太仓市书法家协会理事长,精于书法,笔意放肆,有水墨之致和大家风骨,屡次受邀与台湾、喷鼻香港、韩国、日本书法家互换,业绩收入《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中国著名字画家精英博览》。
耄耋之年,仍精神矍铄、影象轶群。
2019年5月,太仓市书法家协会为其隆重举办了《九秩风华》个人书法展,其独步书坛的作品,使无数社会名流容身夸奖。
太仓市电视台又专题制作了八集《妙笔墨韵》,连续宣布了师长西席不平凡的生平。

记得我在孩提时,托儿所一位叫殷姨妈的曾给我们讲 “牛郎与织女”,末了她指着夜空说:“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
现在回忆起来,以为还真是那么回事。
胡先生长西席便是天上的一颗星,一颗刺目耀眼的星。

师长西席与我亦师亦友,既是长辈,更是心腹。
我在太师附小时就知其是教代数的,我小哥常斗殴,在师长西席的调教下爱起了学习,尤其是迷上了代数。
后来才知道师长西席还是我大哥大嫂高中时的班主任,1965年他们双双从县中考入大学,师长西席可谓是终生的恩师。

我俩的忘年交是在太仓市沧江吟社(诗协)中开始的。
那是2018年5月的事,吟社迁居至城厢镇的沧江楼,二楼正中的金字横匾,乃著名画家宋文治师长西席亲自所题,而师长西席参与了此事的谋划。
为了给吟社也立个招牌,大家自然想到了仅存的创始人胡先生长西席。
我随吟社郭兄去了高新区的湖滨高尔夫公寓,正在打扫卫生的小儿媳开了门。
室内整洁宽敞,师长西席在客厅中戴着耳机正在看电视,沙发边堆满了报纸和书本,大概是第一次串门,他高兴得示意我坐在他身边,并随口说:“屋子阳光好,在这里就可看到很远的农田,是苏州的小儿子特意给我养老的”。
他边说边递烟,还谈起了我为他九十岁生日所填的《蝶恋花》,他笑着说:“你真敢写,这是第一次有人将我聋耳也填到词里了”。
就这样,我们轻松愉快地进入了话题。
当讲明来意后,师长西席一口答应,临别时,他要了我手机号。
没想到,从此,我就时常被这位父老约了前去谈天,且常常聊得忘了韶光,忘了家人还正等我用饭。

师长西席毕生有个“捐字于民”愿景,便是不能让书法艺术淹困于象牙塔中,艺术应反馈于社会、反馈于大众。
他曾多次跟我谈及艺术的方向和艺术家自律的想法。
他的不雅观点是书法家的作品一定要让老幼都能看得懂,不可孤芳自赏、作茧自缚。
一天清晨,他让小儿子驾车接我一起去了太仓公民公园。
那是个星期天,我们来到了公园的一个书法活动室,在九曲桥东首,与西侧的墨妙亭遥相呼应,是座明清风格的建筑,百来平米,纯挚而宁静。
室内正中安顿着一张几米长的写字台,墙上挂着师长西席与政定荣、周谦等书法前辈的参赛佳构,我见到了书协王根珏、张臻老师,他们早已与不少群众守候着,师长西席一到,就应来者的各自哀求,开始了挥毫创作。
约一个多小时,所有的作品都盖上了钤印并赠予给了素不相识的人,他们有的是屯子的迁居户,有的是当地的退休姨妈,还有途经的外来务工者和小学生…当时的场景其实令人动容:只见大家喜笑颜开、谢声不断,无不被书法家的费力所传染,更折服于他们的诚挚待人。
后来王根珏老师如是说,师长西席与其他前辈组织的星期天责任捐字已坚持了近20年,光用去的纸墨就不计其数。
还有,从前太仓市残联建办公楼缺资金,师长西席就义不容辞地写了100多幅作品赠予给了他熟习的企业家,末了竟为此召募到了100多万元。
这种“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高尚情怀,在当下实属难得。

2020年11月的一天,已93岁的师长西席一早来电,约我早点去他家,是苏州文化局老领导魏嘉瓒陪同中华吟诵教诲研究中央来采访,我匆忙赶去。
师长西席见了便问:“有没有必要见他们”?我知其内心的想法,便是几年前也有上门采集他吟诵的,结果很不专业,他有疑虑。
我就剖析给他听:“魏总是第二代唐调传人,亲自陪同北京学者从大老远赶来,态度诚恳,是做学术研究的”。
话音刚落 ,师长西席便露出了笑颜。
接着,他在阳台给我沏了杯斯里兰卡的红茶,吟诵起了孟浩然的《春晓》、杜甫的《客至》,王昌龄的《闺怨》,我说何不把以前吟诵过的《滕王阁序》再来一遍?师长西席立即找了本翻旧的《古文不雅观止》,要我对照着看他是否有漏错。
这时客人适值到了,除魏老和吟社郭兄外,还有中华吟诵教诲研究中央秘书长朱立侠博士一行,在简短寒暄后便架起了摄像机开始了采集。
这次采集是面向全国,属于抢救性的文化工程。
让大家吃惊的是师长西席吟诵《滕王阁序》竟不用看本,928字一气呵成,只字不差。
吟诵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抑扬抑扬、平中见突,首尾段落处,声息伟大致远,犹如波澜之潆绕,更像异军之突起,将唐调的精髓表现得出神入化。
师长西席不觉一时心舒意畅,还就唐调与书法、太仓民歌的关系, 以及“吟诗调”、“诵经调”、“读文调”高谈阔论起来。
并将吟诵的三个阶段概括成:“一为模拟他学,摸门探路,二为累积学识,修练于内,三为学而有成,传情于外”。
采集结束,朱博士感叹:“师长西席引经据典、博闻多识,书道群伦,心性儒雅,吟诵可谓典范”。

送走了客人,师长西席接连几次约我去他家。
那年师长西席实在已身患绝症,可他不说,却为庆贺建党百年早早地操起了心。
他说:“为公民做事,为社会主义做事,有一个喊和想的问题。
明年是建党一百周年,是了不起的大事。
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民为贵,君为轻’,老百姓该当放在第一位。
为有捐躯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一百周年的时候,我们要拿出成绩来献给党。
我有这个目的,也有详细的想法,你有没有”?我明白贰心系家国,要拿生命作末了一搏,在人生的尽头做件故意义的大事。
师长西席还说此事已与所在的景瑞社区谈过了,要面向群众。
多年前他曾帮助该社区建起了景瑞书苑,有根本。
他说,庆贺活动诗社和书协要一起来搞,创作一百幅高质量的作品,在党的百年诞辰之际在社区搞个大展,出本好书,主题是《永久跟党走》。
后来,我与诗社切磋后,立即行动起来,创作了150首诗词交给了师长西席。
那天,师长西席大喜过望,起身带我一起去见了高新区领导,请帮助办理出书和展览的经费,又把笔墨任务交给了书协的王根珏老师。
在师长西席精心的方案下,统统都准期完成。
而知情者却为师长西席默默的付出而深感愧疚。

仅过了两个月,在2021年的白露日那天,师长西席走了,走得坦然和安心。
夜幕降临,我猛然想起了其生前特殊喜好的那首《蝶恋花》,“老树临风春几度,姿展轻轻,桃李繁华主。
桑海千秋凝白露,豪情倾向云深处。
聋耳笑脸天下伍,最喜清风,结伴人生路。
文字时成鸾鹤舞,灵根咫尺谁能悟”。
我十分自责,为什么四年前填的词中有“白露”和“云深处”?难道冥冥中苍天就暗示过我?我举头仰望着夜空,吃力地探求着那颗熟习的星星,我知道,这颗刺目耀眼的星星离我们并不迢遥 …...

壬寅年除夕于萤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