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释迦牟尼
羡林按：
这一篇论文本来是给《中国大百科全书》写的一个词条。既然是词条，就哀求简明扼要，条理清楚，不能像平常的论文那样把引文出处逐一标出。但现在既然要揭橥，它又成了一篇平常的论文。这是一个抵牾，我无法完备办理。我只能采纳一种折中的办法，把必要的引文注明出处。这里或那里，再加上一点我认为必要的补充或者解释。结果就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送到读者面前。我认为有必要在这里把我的辅导思想解释一下。释迦牟尼，便是佛教信徒的“如来佛”或者“佛爷”，他是一个神仙。但我是一个科学事情者，不是一个宗教信徒。我认为，释迦牟尼确有其人，是一个历史人物。因此我写这篇东西，就把释迦牟尼当成一个人，同天下上其他历史人物一样，他是我研究的工具。我必须把笼罩在他身上的那一团团神话迷雾，尽上我的力量全部廓清，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还他一个本来面孔。这是我作为一个科学事情者不可推脱的职责。如果说得不对，那是受水平的限定，我主不雅观上并无意宣扬什么东西。如果有一些话对某一些有崇奉的人有点刺耳，那我说一声：“请体谅！
”崇奉与科学有时候会有抵牾的，正如鱼与熊掌不能得而兼有一样。
一、释迦牟尼的名字
释迦牟尼是佛教的创始人。他的名字梵文是ākyamuni，意思是“释迦族的贤人”。“释迦”是部落的名字，可见这不是他的真名。其余还有一个名字叫“乔答摩”或“瞿昙”，梵文Gautama，巴利文Gotama。有人说这是他的氏族名称，连一些百科全书，比如《大英百科全书》也这样说，但这是不对的。氏族一样平常都是外婚制，释迦牟尼的姨母名叫Gautamī瞿昙弥，可见他们不是外婚。此外，瞿昙还是一个婆罗门氏族名称，而释迦牟尼属于刹帝利种姓。瞿昙这个名字是按照当时印度贵族的一样平常习气从古代《梨俱吠陀》赞歌的作者神仙家族中借用来的。Gautama便是Vāmadeva。释迦牟尼的真名是“悉达多”，梵文Siddhārtha，巴利文Siddhattha，意译“吉财”或“统统义成”，梵文Sarvārthasiddha。
二、释迦牟尼的家族
他属于释迦族。当时在印度北部有16个大国，基本上都是君主制度。此外还有四个独立的或半独立的共和国，释迦便是个中之一。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用都城的名字称之为劫比罗伐窣堵国（旧译迦毗罗卫国），梵文Kapilavastu。这是一个小共和国，只能说是半独立的，承认萨罗为宗主国，辖地跨本日印度和尼泊尔。释迦牟尼的出身地就在本日尼泊尔泰来地区的梯罗拉柯提（Tilaura Ko）废墟，距印度北方邦巴斯提县的比普罗瓦（Piprahwa）西北约10英里。这可能是历史事实。由于在释迦牟尼涅槃后200多年登基的孔雀王朝的大王阿育王曾在这里立过一个石柱，解释此处是释迦出身地。《大唐西域记》卷六说：
城东南窣堵波，有彼如来遗身舍利，前建石柱，高三十余尺，上刻狮子之像，傍记寂灭之事，无忧王建焉……次北窣堵波，有彼如来遗身舍利，前建石柱，高二十余尺，上刻狮子之像，傍记寂灭之事，无忧王之所建也。
次东窣堵波，无忧王所建，二龙浴太子处也。
这个石柱本日保留下来。考古学者还在这里挖掘出释迦牟尼的舍利坛。曾有一个期间西欧一些学者认为根本没有释迦牟尼其人。这是不对的。
他的家属自称是印度古代甘蔗王族的后裔，同《罗摩衍那》主人公罗摩同出一系。这恐怕是伪托。有人乃至疑惑，释迦族不是雅利安人，而是蒙古种，也没有什么详细的证据。
三、释迦牟尼出生的韶光
释迦牟尼活了80年，这没有异议。辩论不休的是他灭度（逝世）的年代。只要把这一点弄清楚，他的生年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佛灭年代，异说甚多，听说约有60种。只在中国的西藏地方，就有14种之多。个中比较通畅的、有代表性的有以下几种：一、南传佛教各国主见佛灭度于公元前544年或543年。二、我国蒙藏黄教主见佛灭度于公元前961年。三、我海内地有公元前1027年说；根据“众圣点记”，则为公元前485年，较中国的孔子早去世6年。四、在西方学者中，德国威廉?盖格主见公元前483年说，荷兰学者亨利?刻恩主见公元前370年说，日本学者有公元前386年说和384年说，加拿大学者瓦德主见公元前486年说；采纳得比较多的是公元前483年说。
四、释迦牟尼的平生
关于释迦牟尼的平生，我们并没有可靠的历史资料。现在只能根据梵文、巴利文以及汉文、藏文的佛经的记载加以阐述。个中有不少神话，也有不少传说，当然也有不少的历史事实。基本轮廓看来是可靠的，个别细节则很难说。
释迦牟尼的少年时期
释迦牟尼出生在王家，父亲名叫净饭王。这有点浮夸。他父亲可能只是贵族寡头中的一个头目，美化称之为王。母亲是摩耶夫人。降生的韶光传说是中国旧历的四月八日。降生后7天，母亲逝世。他的姨母大爱Mahāprajāpati，亦称瞿昙弥，把他抚养成人。她爱他如子，他敬她如母。这个姨母后来成为佛教僧伽中的第一个尼姑。他成长在深宫之中，享用极度奢侈。父亲给他建筑了三座宫殿：春季、夏季、雨季各有一宫。他受到了当时刹帝利青年所受的全部教诲，包括各种学艺，军事、体育也包括在内。成年后，娶了妃子，名叫耶输陀罗。“贤妃美边幅，窈窕淑女姿，瑰艳若天后，同处昼夜欢”。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名叫罗睺罗。这一定是历史事实，由于佛教和尚是不许结婚的，可是佛祖却竟结婚生子，给后来的佛徒带来一个尴尬局势。若非历史事实，佛徒是决不会这样写的。为了这件事，和尚编造了不少的神话故事，以图摆脱窘境。我只举一个例子。《根本说统统有部毗奈耶破僧事》卷四说：“尔时菩萨在于宫内嬉戏之处，私自念言：‘我今有三夫人及六万婇女。若不与其为俗乐者，恐诸外人云：我不是丈夫。’”
出家的经由
据传说，释迦牟尼29岁出家。他生下时，就有神仙预言：他如果不出家，就会成为转轮圣王。因此，他父亲早就担心他会出家。于是就用尽心思，让他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目的是领导他放弃出家的动机。佛经讲，有一天太子要出游散心，国王派人平整道路，驱逐闲人，不让太子看到老人、病人、穷汉等。然而净居天却变成一个老人，太子看了心烦，嗟叹不已，转回宫去。第二次出游，又看到一个天神化成的病人。第三次出游，看到一个天神化成的去世人。第四次出游，看到一个天神化成的比丘。太子于是决心出家。这个故事显然是虚构的。总之，出家的真正缘故原由我们还不清楚。当时社会上，有一派用不同形式出家寻求解脱的梵衲，这是婆罗门的对立面。释迦牟尼出家缘故原由之一，可能是受到梵衲思潮的影响，但一定还有更深刻的内在的缘故原由。
苦行
释迦牟尼出家往后，原意是想走苦行这一条路。苦行在印度古已有之，而且是在各个时期都很盛行。他先去找梵衲阿罗蓝迦蓝和郁陀仙，又去找五比丘，苦行了6年，结果身体羸弱，毫无所得，涅槃解脱，遥遥无期。他自己思忖：“如是等妙法，悉由饮食生。”（《佛所行赞》）不用饭，妙法是寻求不到的。他下决心重新进食，接管了一个牧羊女奉献的喷鼻香乳糜。“食已诸根悦，堪受于菩提。”（《佛所行赞》）五比丘看到这情形，认为他叛变了，相约不理他。他又连续游行，到处寻求解脱之道。
成佛
释迦牟尼末了来到菩提伽耶这个地方，坐在菩提树下，发出誓言：如不成佛，决不站起。他坐在树下究竟思考了一些什么东西呢？我们很难确说。在释迦牟尼时期，社会上宗教人士中间盛行着一种想法：精神可以溘然发亮，豁然贯通，悟得至道。除了佛教外，耆那教也有这种崇奉。大概就在这种信念支配下，他坐在那里思维。他先对统统众生起大悲心，得到天眼净，看到众存亡活循环，善人转生人神，恶人堕入地狱。他末了想到死活根源，便是后来传下来的十二分缘：无明（愚痴，不知）、行（形成力，形成）、识（认识）、名色（名称与物质形体）、六入（感官与感官工具）、触（感官与感官工具的打仗）、受（感想熏染）、爱（渴望）、取（爱执、执著于存在）、有（存在，无和空的对立面）、生（生）、老去世（老去世）。这十二分缘，有因果关系。但这关系很繁芜，很奇妙，阐明也有不合。根据《佛所行赞》，释迦牟尼是从下面老去世想起的：“决定知老去世，必由生所致……又不雅观生何因，见从诸有业……有业从取生，犹如火得薪，取以爱为因……”如此一环扣一环，末了根源是“无明”（“痴灭则行灭”）。统统皆从“无明”起。什么叫做“无明”呢？对付这个关键的字眼，阐明很不合。有人说无明便是不知道事物实际上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存在。这有点大乘的味道，但可备一说。有的经又说，“无明”便是不知道苦、集、灭、道四圣谛。无论如何，“不知道”的对立面，便是“知道”。知道了，便是“大觉”，便是“佛”。这十二分缘着重讲因果关系，是后来佛教根本学说之一，但是佛在菩提树下还不能想得这样有系统，可能只是一个大体的轮廓。
说法
释迦牟尼证得大道，成了佛。经由一番犹疑考虑，他决心说法转法轮。他来到迦尸城（今贝拿勒斯）。他首先想到向他出家后见到的两个比丘说法，但他们已经去世去。他又去找那五个苦行者，他们正在迦尸附近的鹿野苑。他们相约对他表示冷淡，末了还是洗耳恭听。说法的内容是什么呢？根据佛经传说，大概是这样的：如来佛首先讲了中道，避免两个极度，又讲了八正道和四圣谛。如来可能讲了这样的一些想法，恐怕还比较粗糙。这样系统化是往后的事情。有的学者认为第一次说法不是历史事实，但缺少可靠的证据。
招收弟子
第一次说法往后，以㤭陈如为首的五人成了佛的弟子。接着是迦尸城巨室子耶舍入教。他又带了54人入教，此时已有比丘60人。随着是苦行神仙迦叶兄弟三个人入教，三人原都是婆罗门。三迦叶有弟子500人，都受了正法。500这个数目不可靠，这样整洁的数目是后来捏造出来的。在王舍城竹林，又收舍利弗、大目犍连为弟子。他们后来成了如来佛的大弟子，两人也都是婆罗门。总之是弟子越收越多，僧伽形成了。而且诸大弟子各有千秋，比如舍利弗聪慧第一，大目犍连神通第一，优婆离持戒第一，罗睺罗密行第一，大迦叶弟子沙门第一，但据估算，终释迦牟尼之世，弟子也不过500人。
从社会地位来看，他确实收了一些低级种姓的人，比如大弟子优婆离就出身剃头匠，弟子中还有淫女、匪贼、杀人犯、贩子、猎人，但出身婆罗门的更多。释迦牟尼禁止奴隶入教。在佛典的律藏中，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规定。比如《根本说统统有部毗奈耶出家事》卷三说：“从今曩昔，汝等苾刍不应与奴出家。若有求者，当可问之：‘汝是奴不？’若与奴出家，得越法罪。”?
释迦牟尼与国王结交
在招收弟子的同时，他到王舍城见到瓶沙王，佛故意问大弟子大迦叶为什么不再事火而出家为僧。大迦叶说：“事火修咒术，离解脱受生，受生为苦本，故舍更求安。我本谓苦行，祠祀设大会，为最第一胜，而更违正道。是故今舍弃，更求胜寂灭，离生老病去世，无尽清凉处。”（《佛所行赞》）“寂灭”便是涅槃。事火无法求得涅槃，以是他舍弃了事火。瓶沙王一听，成为佛友，护法大王。
瓶沙王之子阿阇世（未生怨王）弑父自主，这是一件惊人的事情。佛教虽然是一个出世的宗教，中国有人骂它是“无父无君”，实际情形却不是这样。它也非常关心社会上的伦常道德，对付孝顺父母更是特殊强调，它把“杀父母、杀阿罗汉、破僧、恶心出佛身血”看做是罪大恶极。这种见地屡屡见于佛教律中，无须具引。但是释迦牟尼对付阿阇世弑父自主这一件事却“宽大处理”。阿阇世后来后悔了，向佛坦白自己的罪过，佛竟加以安慰。佛经多次讲到这一件事，我只举两个例子。其一：“佛重告使言：‘语阿阇世王：杀父恶逆之罪，用向如来改悔故，在地狱中，当受世间五百日罪，便当得脱。’”其二：“佛告诸比丘言：‘此阿阇世王，过罪损减，已拔重咎。若阿阇世王不杀父者，即当于此坐上得法眼净。’”从这一件事情中可以看出，释迦牟尼争取国王，存心良苦。此外，他同迦尸国王波斯匿、跋蹉国王优填、王都公民之主恶生、南海之主优陀延等国主都有交谊。
联结贩子
释迦牟尼同贩子彷佛有分外的关系与联系。他成佛后不久就接管两个贩子奉献的食品。见了瓶沙王往后，又认识了大父老（大贩子）给孤独。给孤独在㤭萨罗王都舍卫城布金满园买下了祇林精舍，赠给释迦牟尼。他成了佛教的居士。当时在摩揭陀国，在萨罗国，贩子都是腰缠万贯，在社会上霸占很主要的地位。摩揭陀王室也参与贸易活动，大概双方相互利用，共同发展，因而才结成了密切关系。如来佛在几十年传教活动中，到过许多国家，走的路也都是当时紧张的商道。在涅槃前游行时也走的是商道。同贩子的打仗一定会是很多的。居士中间阔人富人占多数。
在弗哩逝（Vrji）都城鞞舍离，释迦牟尼结识了淫女庵摩罗。她很有钱，在社会上很有地位，在朝廷上广通声气。她请佛用饭，并送给佛一座花园。她做事的工具绝大部分可能也是富商大贾。
涅槃
释迦牟尼29岁出家，35岁成佛后，游行传教，长达45年。东至瞻波，西到摩偷罗，初步组成了一个僧伽。据佛经记载，僧伽里面后来还接管尼姑。这是违反释迦牟尼的想法的，他瞧不起妇女，认为收妇女做尼姑，会缩短佛教的寿命，只因抚养他的姨母苦苦哀求才不得已而破此例。释迦牟尼许可他姨母出家，但很有感慨地说：“若不听女人出家受具足戒，佛之正法往世千岁。今听出家，则减五百年。”
末了他从王舍城出发，做长途游行，来到了拘尸那揭罗的双树间，在这里逝世（灭度或涅槃）。火化后，许多国王来抢分舍利。
五、原始佛教的教义
释迦牟尼时期，正是印度古代思想最生动的期间，有点像中国的春秋战国期间，各种学说，风起云涌，百家争鸣，莫衷一是。从各方面来看，都可以说是印度历史上一个迁移转变点。当时在思想界有两大对抗的潮流：一是婆罗门，主见吠陀天启，敬拜万能，婆罗门至上，这是守旧派。一派是梵衲，反对婆罗门那一套，是改造派。释迦牟尼属于梵衲系统，属于改造派。恩格斯说，他的学说中有一些辩证法的成分。有人说，他的紧张仇敌不是婆罗门，而是外道六师，这意见很有见地。他究竟宣扬了些什么学说，本日还无法证明，只能根据现存的佛经加以概括地论述。
有人主见，释迦牟尼在涅槃前不久，对自己的学说做了一个撮要，这便是：四念处、四意断、四神足、四禅、五根、五力、七觉意、贤圣八道。所有佛教宗派，包括大乘在内，都无异说。这彷佛便是释迦牟尼自己归纳的基本教义。这说法有没有根据呢？该当说是有的。《长阿含经》卷二《游行经》说：
告诸比丘：“汝等当知，我以此法自身作证，成最正觉，谓四念处、四意断、四神足、四禅、五根、五力、七觉意、贤圣八道。汝等宜当于此法中，和同敬顺，勿生讼诤。”
但是这种根据是靠不住的。这所谓“三十七品”在佛典中已经成为一个刻板的老一套。不管什么地方，一提到佛的教义，便是这一套。例子太多，无法引用。看来这是佛教和尚长期形成的一套说法。释迦牟尼在生前不可能对自己的学说做这样系统的阐述，这样的系统化显然是后人做的。
估计如来佛的根本教义，不会出他在成佛时思考过的一些问题之外，后来他在第一次说法时又讲到过，这便是四圣谛和十二分缘。十二分缘已经讲过，四圣谛是指苦、集、灭、道。意思便是说，人间无常，统统皆苦，造成苦的缘故原由便是烦恼及业，必须从烦恼及业中解脱出来，达到涅槃境界。达到涅槃的道路便是所谓八正道。
原始佛教最基本的教义可能便是这些，后来逐渐发展、深化、系统化，越说越玄，越说越啰嗦，以至达到“佛学号称难治”的程度。
六、释迦牟尼的说法办法
根据晚于释迦牟尼的佛经的记载，他说法很有一些特点，他长于用比喻，而且比喻很多出于农牧。这些记载不一定完备可靠，可能有一部分是出于和尚代代相传的回顾，至少可以反响早期佛教徒的情形，这种例证比比皆是。我现在从汉译佛经中选出几个例子来：
犹如种田薄地之中，下种虽多，收实甚小。
譬如农夫，宿有二业：一田业高燥肥沃，二田业下湿瘠薄。
若好田苗，其守田者心不放逸，栏牛不食，设复入田，尽驱令出。
过去世时，摩揭陀国有牧牛人，不愚不痴者，有方便慧。
若复牧牛人造诣十一法者，能推戴其牛，终不失落时，有所饶益。
如田家子，善治其地，撤除秽恶，以好谷子著良田中，于中获子，无有限量。亦如彼田家子，不修治地，亦不撤除秽恶而下谷子，所收盖不敷言。
这些比喻的例子都解释释迦牟尼本人和他早期的信徒是同劳动大众有密切的联系的。他们理解公民的生活，用公民的一些喜闻乐见的、从他们生活中选取来的比喻来阐述比较难懂的佛教教义。佛教发展之以是能这样迅速，影响之以是这样大，与这种说法办法可能有些关系。此外释迦牟尼不承认梵文的神圣性，主见和尚利用自己的方言来宣扬教义。
七、释迦牟尼对社会改革的意见
释迦牟尼主见改革，但有很大局限性。他想改造，但又不彻底。比如他反对婆罗门所竭力主见的敬拜，他反对种姓制度。他曾打比喻说：在入海以前，长江大河各有自己的名字，一流入大海，就混同起来，表示佛教僧伽内部没有种姓之别。但不彻底，他彷佛只想为刹帝利向婆罗门争首席地位。过去六佛没有一个出身吠舍、首陀罗，可以为证。
在他生平中，他都同当时很有力量的贩子有密切联系。在一定程度上，他也关心农人，紧张是吠舍。他反对杀牲（牛），这有利于农业，而农业又紧张是吠舍的职业。婆罗门当农人的在《本生经》中也可以找到。另一方面又结交国王，国王、奴隶主反对奴隶逃跑，他就禁止奴隶入教，这可以说是迎合国王。在这里，他供应了一个在他往后的中外佛教徒（别的宗教徒也差不多）都遵照的榜样。《梁高僧传》卷五《道安传》记载高僧道安的话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讲的便是这个道理。他同淫女也打交道，在这些方面表现出不少的光滑油滑，表现出圆熟的交际手段。总之，释迦牟尼是一个性情比较繁芜，有不少抵牾的人物。但他之以是成功，佛教之以是成为一个天下宗教，一方面解释它知足了一部分公民的宗教须要，同时同他这个教主有一套手段，也是分不开的。
1981年9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