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大学本科生院2024年4月10日发布关照，宣告在本科毕业论文审核过程中，试行加入对论文利用天生式AI风险情形的检测；4月28日，福州大学也发布关照，决定对2024届本科论文进行AI代写的检测，并以此作为评奖评优的参考依据；天津科技大学则对“天生式AI检测结果超过40%”的学生发出警示并哀求自查自纠；也有学校规定了AI的合理利用环境、超标后的复检办法。
宣布提到，有不少学生表示，他们在论文创作中会利用AI来搜集文献、处理数据、书写代码等；也有学生称，AI写出的内容有时会涌现缺点；中国传媒大学的博士生则起草了一份“大学生精确利用天生式人工智能倡议”，呼吁“理智并复苏地认识天生式人工智能的局限性，不盲目崇拜和过度依赖”，“主动培养自身的鉴别能力和媒介素养”，识别并处理AI天生的缺点信息，等等。
如何看待“AI写论文”，是应该如一部分高校一样“检测、警示”，还是像另一部分高校与学生一样“合理利用与复检”？这个问题实在可以拆分为“代写”与“论文”两个层次，同时，“AI写论文”的问题应跳出大略的“代写”与“论文”的层次，从人类知识生产与知识传授的高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首先从“代写”的层次来看，“枪手”“捉刀”可谓古已有之，至今仍旧堪称“长盛不衰”的环球性征象。无论是“人工代写”还是“AI代写”都会带来“整篇文章不雅观点都不是自己的”的后果，购买枪手做事的人拿到了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知识与智力水平证明，这当然是对学术伦理与诚信原则的违背，应予重办。
进一步说，“论文”与“考试”还不大一样，可以视之为分外的“开卷考试”，写作者本来就该当去广搜博采文献、引证古人成果、提出自身新说。一个人写出一篇论文，至少可以向外界显示两点：其一，此人已经学习节制了人类已经创造出来的公共知识；其二，此人还已经创造出了新的知识。基于这两点，高校才会颁发给他学位，作为他的知识与智力水平的证明。
再进一步说，如果将“通过考试”定性为“节制已有公共知识”，并将“论文写作”拆分为“知识传授的证明”与“知识生产的成果”这两部分的话，那么AI在个中的角色就更值得辨析了，这也将影响到我们对“如何看待AI代写论文”这一问题的答案。
2023年3月15日，美国媒体宣布，刚刚发布的GPT-4以高分通过了各种标准化考试。SAT拿下700分，GRE险些满分，在状师仿照考试中，GPT-4也考到了前10%旁边。GPT-4在标准化考试中的无往不利显示，AI模型展现了自己在“节制已有公共知识”上的强大威力。绝不客气地说，AI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只会去世记硬背、只能节制已有公共知识的学生，“知识传授”的模式面临颠覆。
而从“知识生产”的角度来看，真正称得上“为人类创造新的知识”的论文实在少之又少，类似“牛稽首创多个学科范式”“维特根斯坦难倒答辩教授”的情形极为少见，绝大多数论文至多只能证明这个学生“学会了已有知识”、可以从事干系事情了。而如果有代写的话，乃至连这一点都未必能够证明：“记问之学”尚且“不敷以为人师”，遑论连这记问之学都是抄来或是乞助于AI得来的。
AI大模型未必能像一些后当代狂想一样“让大部分人失落业”，但在目前“迅速学会人类已有知识”的前景已经愈来愈清晰，对人类传统意义上知识传承与知识生产的模式形成寻衅。AI已经能够威胁一部分职业，也显现出至少是“帮忙知识生产”的能力。
写论文与评论文的人如果不能适应这种寻衅，恐将落入在知识传承上“连AI都不如”的窘境。如果学生在AI的帮忙下可以创造新的知识，那么AI就无愧“副驾驶”（co-pilot）之位；但若是学生利用AI只是在重复堆砌已有知识或者说“AI来传承已有知识更快更好”的话，那么不仅“AI代写论文”并不敷取，论文背后的这门学科是否还须要设置专业、招聘西席、招收学生，本身都已经是问题了。
至此，“AI写论文”的问题就可以化约为另一个问题：旧有的知识传承与知识生产模式，如何适应AI模型带来的冲击。环球高校都或多或少地面临“精英过剩”“博士危急”的现实，旧有的学科设置与传授教化科研体系如何不至于沉沦腐化为“还不如交给AI”，将是比“如何看待AI写论文”更为主要的问题。美国沃顿商学院伊桑·莫利克就在2023年哀求“我的学生必须用AI写作业”，展现了主动求变的前瞻性。
王兢
责编 陈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