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萧惠开传》:“初为秘书郎,著作并名家年少。惠开意趣与人多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语。”他的志趣与当时其他人相称不同,萧惠开爱好实务,脾气刚直,不好清谈,素有肚量胸襟壮志,和一起共职秘书郎的人竟然长达三年都没说过话。众所周知,“三”在古文中表示多,也便是说萧惠开在担当秘书郎时不与同寅说话至少三年,可能更久,那他与同事并没有利益冲突,何至于此呢?虽然人各有志,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漠以对吧?
萧惠开剧照
我们来看一下萧惠开的家世性情或许会理解一二。萧惠开(423年-471年),南兰陵(今江苏武进)人,征西将军萧思话宗子,南朝宋大臣。萧惠开出身著名的兰陵萧氏,年轻时有风采气度,阅读文史,虽然出身尊贵外戚家庭,但起居都大略朴素,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到他与一样平常的贵游子弟明显不同。萧惠开最初担当秘书郎,一进仕途就能担当这个职务的都是顶级豪门的世家子弟,每每尚浮华而多清谈,这是当时南北朝共同的风气。萧惠开这个“另类”当然找不到志同道合者,而且性情直露,不加掩饰笼罩,表示在措辞上当然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不过秘书郎当时人数不会太多,大家低头不见举头见,在其他人看来你却不屑说个话,都是官二代你看不起谁呢?萧惠开的这个“无语之举”在当时肯定被视为乖僻,以是《宋书》记入他的本传时明显有责备之意,至少绝无褒赞之辞。
实在,在当时就已经有自家人对他三年反面同寅说话提出了批评。「外祖光禄大夫沛郡刘成戒之曰:“汝恩戚家子,当应将迎时俗,缉外内之欢。如汝自业,将无小伤多异,以取天下之疾患邪?”惠开曰:“人间宜相缉和,甚如慈旨。但不幸耿介,耻见作凡人,画龙未成,故遂至于多忤耳。”」外祖父光禄大夫沛郡刘成告诫他说:‘你是皇亲国戚,应该迎合时俗,让大家和蔼愉快。像你这样正派自持,恐怕稍嫌标新创新,因而招致天下人的讨厌吧。”’惠开说:“人间间该当相互和蔼,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我不幸生性耿介,耻于做凡人,画龙不成以至于与人多有不合。”由此可见,萧惠开对自己耿介直露的孤僻性情深有认识,那也便是说和同寅三年不说话不是自然内向的懵懂之举,而是刻意为之。
一位美国总统说过玩政治便是结交人,虽然过分,但不无道理。像萧惠开这样担当秘书郎,却不屑与同寅交谈,自然在秘书省待不长,当然他是高干子弟,在这里本来便是混个资历,况且他这种不说话的性情能待上三年已经是奇迹了。所往后来他转太子舍人。
在太子舍人的任上,他才算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与汝南周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与汝南周朗是同寅,关系友好,以特出而异于流俗相互推崇。
但是“偏奇”一语本来便是贬义,天下之大能有几个这样的人,以是萧惠开虽然出发点颇高,但与官场其他人的关系很糟糕。「孝建元年,自太子中庶子转黄门侍郎,与侍中何偃争积射将军徐冲之事。偃任遇甚隆,惠开不为之屈,偃怒,使门下推弹之。惠开乃上表解职曰:“陛下未照臣愚,故引参近侍。臣以职事非长,故委能何偃,凡诸当否,不敢参议。窃见积射将军徐冲之为偃命所黜,臣愚怀谓有可申,故聊设微异。偃恃恩使贵,欲使人靡二情,便诃胁主者。手定文案,割落臣议,专载己辞。虽天照广临,竟未见察臣理,违颜咫尺,致兹壅滥,则臣之受劾,盖何足悲。但不顺侍中,臣有其咎,当而行之,不知何过。且议之不允,未有弹科,省心揆天,了知在宥。臣不能谢愆右职,改意重臣,砭骨铄金,将在朝夕。乞解所忝,保拙私庭。”时偃宠方隆,由此忤旨,别敕有司以属疾多,免惠开官。思话素恭谨,操行与惠开不同,常以其峻异,每加嫌责。及见惠开自解表,自叹曰:“儿子不幸与周朗周旋,理应如此。”杖之二百。」孝建元年(454年),萧惠开转任黄门侍郎,当时积射将军徐冲之遭侍中何偃贬黜,萧惠开为此与何偃发生激烈辩论,虽然何偃于当时很得宠任,但萧惠开不肯退缩,言语极度尖锐,将何偃激怒。愤怒的何偃遂命人弹劾萧惠开。萧惠开于因此极其激烈的言辞上表孝武帝哀求解除职务,并申明自己的理据。后孝武帝以其多次托病为由免去其官职。萧惠开的父亲萧思话一向恭谨小心,看到儿子上言语这么激烈的奏表,本对行为有异的萧惠开多有嫌恶求全谴责,这回就更加自叹道:“儿子不幸与周朗周旋,理应如此。”于是在家中打了萧惠开二百杖。
萧惠开的性情虽然如此,但本事还是有的。大明二年(458年),孝武帝任命萧惠开为海陵王北中郎长史、宁朔将军、襄阳太守,行雍州州府事。萧惠开在雍州任上,长于为政,威行禁止。后转新安王刘子鸾的冠军长史,行吴郡事。不久,孝武帝由于萧惠开脾气刚直,于是将萧惠开升迁为御史中丞,萧惠开上任后百官都很忌惮他,一贯至大明八年(464年)转任侍中,孝武帝下诏称许萧惠开任御史中丞期间“奉法直绳,不阿权戚”,又让其复任御史中丞。
泰始二年(466年),萧惠开不满宋明帝刘彧弑君自主,在益州起兵拥护孝武帝嫡系刘子勋政权。刘子勋被杀后,萧惠开奉表归降建康朝廷。宋明帝以蜀地重镇偏远,不想重蹈薛安都之祸,于是赦免萧惠开之罪,派萧惠开弟弟萧惠基作为青鸟使入蜀宣旨。但萧惠基到涪城时蜀人还是想破城,不想诏命传开,于是强留萧惠基,萧惠基遂命部曲攻袭渠帅马兴怀等人,成功脱险到达成都。萧惠开闻旨后归降,成都之围亦得解。
由于萧惠开不是罪魁罪魁,而且他也长于用兵,加上
就在这时,萧惠开又一次由于人际关系吃了自己人的大亏。“时太宗遣惠开宗人宝首水路慰劳益州,宝首欲以平蜀为功。更奖说蜀人,于是处处蜂起,凡诸离散者,一时还合。”宋明帝又派萧惠开同宗的萧宝首循水路出使慰问益州,但萧宝首也想借此机会立下平蜀功绩,竟鞭策蜀人发难,于是蜀人又再聚起来发难,终极二十万人又逼近成都。萧惠开于是敕令迎击,为免被指抗命攻击青鸟使,就由两名心腹带着写着原委果信件前去报告朝廷。终极敌军在萧惠开的反击下溃败,萧宝首被生擒并囚在成都,萧惠开的两个心腹亦成功在敌军溃败时策马冲出去,将信送递到朝廷处,朝廷遂敕令执送萧宝首。宋明帝派萧家人去抚慰萧惠开便是想取信于他,没想到连萧家人也不待见他,竟然想直接拿他的人头邀功,落井下石。虽然萧宝首用心叵测,但是假使二人关系但凡轻微好点,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这并不是后人的预测,《宋书·萧惠开传》还有更硬的证据。
“惠开与诸弟并不睦,惠基使益州,遂不相见。与同产弟惠明亦著嫌隙云。”惠开和一众弟弟并不睦,惠基为青鸟使入蜀,也没有和其私下见面,纵然和同母弟萧惠明也有嫌隙。很明显,萧惠开家里家外都不太顺畅的紧张缘故原由便是他耿介冷漠的性情。
而这样的性情注定了萧惠开在官场上没什么朋友,少数几个谈得来的又聚少离多,加上这次站错了队,他自己就极度悲愤,为之气短,更不能正常待人了。「五年,又除桂阳王休范征北长史、南东海太守。其年,会稽太守蔡兴宗之郡,而惠开自京口请假还都,相逢于曲阿。惠开先与兴宗名位略同,又经情款,自以负衅摧屈,虑兴宗不能诣己,戒勒部下:"蔡会稽部伍若借问,慎不得答。"惠开素严,自下莫敢违犯。兴宗见惠开舟力甚盛,不知为谁,遣人历舫讯,惠开有舫十余,事力二三百人,皆低头直去,无一人答者。」
萧惠开传》:"惠开为少府,不得志,寺内斋前花草甚美,悉革除,别植白杨
他在官场上屡经挫折,终极以悲剧停止。「六年,除少府,加给事中。惠开素刚,至是益不得志,寺内所住斋前,有向种花草甚美,惠开悉刬除,列种白扬树。每谓人曰:"人生不得行肚量胸襟,虽寿百岁,犹为夭也。"发病欧血,吐如肝肺者甚多。」泰始六年(470年),转任少府,加给事中。萧惠开向来性情刚烈,转任少府后更觉自己不得志,他所住的房屋前面,有以前种的花草非常俊秀,萧惠开全都革除,种上一排排的白杨树。萧惠开常和人说:“人生不得行肚量胸襟,虽寿百岁,犹为夭也。”于是发病吐血,重倒在地。泰始七年(471年),萧惠开去世,享年四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