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兄弟也”合影，1948年3月30日
这是一张题为“皆兄弟也”的五人合影照片，居中者是胡适，身旁着中式棉袍的是植物学家胡先骕（1894-1968）。2019年初，《胡先骕全集》主编胡晓江教授想为全集收录此照片，却无从查询别的三位的大名，她讯问了多位胡适研究专家和专攻民国史的学者，包括熟习民国政要影像的台湾朋友，都没有结果。胡晓江教授知道我是胡先骕师长西席的拥趸，还曾策划过《胡先骕手稿撷珍》，就问我有无兴趣来辨识一下。
胡适生平交友甚广，三教九流皆喜称“我的朋友胡适之”，真可谓“四海之内皆兄弟”。要从胡适的“朋友圈”里发掘出几张生面孔的大名，难度不小。我约请了好友南开大学的李东元老师一起来破这个“案子”，于是就有了以下故事。
两个反对的朋友
五人合影中最随意马虎辨别的自然是胡适，其次便是左四胡先骕。二人曾有过单独合影，但照片中的胡先骕被误认为是陈独秀，虽经中国科学院庐山植物园胡宗刚、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史晓雷二位师长西席分别撰文纠正，但小谬亦难返，至今仍能见到错用的情形。
“两个反对的朋友”：胡适与胡先骕，1925，上海
1914年，胡先骕在留学美国期间与胡适结交，成为胡适的“小迷弟”。恰值中国的“家当发达，人口集中”，胡适在与留美同学们的思想碰撞中，“寻得了中国文学问题的办理方案”（胡适：《四十自述》，“中心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24页），认为“只有新的口语文体才能表达20世纪的新情绪和新思想”（余英时：《重寻胡适进程》，上海三联书店，180页）。1917年初，《新青年》杂志上接连揭橥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与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喊出“反传统、反孔教、反文言”的口号。原来只是胡适与朋友们“从容慢步”的文学谈论，在陈独秀等人的推动下，逐渐“成为一个有力的大运动了”。胡先骕虽然是喝过洋墨水的“理科生”，却是一位中国文化的守旧主义者，“鼓吹中国儒祖传统中积极的一壁”，“对西方文化加以仔细的消化和负责的选择，以探索复兴中华文化的路子”（叶维丽：《为中国探求当代之路：中国留学生在美国（1900—1927）》，北京大学出版社，38页、第7页）。胡写意在“抛弃一个完全的文化与社会遗产”，而胡先骕想要保护“一个完全的社会代价体系”（格里德：《胡适与中国的文艺复兴》，江苏公民出版社，67页），“不能坐视这个运动毁灭中国民族”（胡先骕：《对付我的旧思想的反省》，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档案。转引自胡宗刚：《胡先骕师长西席年谱长编》，70页）。即便胡适是“仰慕殊久”的“宗兄”，但胡先骕仍对其进行了激烈的批驳。胡先骕认为，“陈胡之言过于过分，盲从者风靡一时”，“古人之著作，即后人之遗产也”，“创造新文学，必以古文学为根基，而发扬光大之”（胡先骕：《中国文学改良论》，《东方杂志》）。然而，君子和而不同，1925年，胡适与胡先骕在上海会面并合影，胡适诙谐地在照片上写下：“两个反对的朋友。”
按部就班
2019年3月27日，我们谈论到最早收录这张照片的书本是《胡适及其朋侪，1904-1948》（耿云志编，台湾商务印书馆1999年5月出版），书中收录了大量“不乏在近代史上极为主要，但却鲜有照片留下的人物”。于是立即购读了该书的中华书局重版本，书名已改作《胡适和他的朋友们，1904-1948》。可惜新版中内容更新并不很多，这张照片上也只标出了胡适与胡先骕，看来编者也没能办理这个问题。
人海茫茫
照片上方的题记是：“皆兄弟也 卅七年三月卅日 胡适。”当时中心研究院正在南京选举第一届院士，胡适和胡先骕都作为评议员出席了会议。1948年3月25日至27日，第二届评议会第五次年会在中研院总办事处大楼礼堂举行，经五轮无记名投票，共评比出院士八十一名，胡适与胡先骕均顺利当选。通过比对院士名单与标准像，可以确定其余三位“兄弟”并不是首届院士。
这个韶光节点上，南京还有一桩大事。1948年3月29日至5月1日，国民政府召开了“行宪国大”，胡适是主席团成员。比拟其他国大代表的照片后，我们创造合影中左一和右一胸前佩戴了“国大代表”的徽章。第一届院士一共八十一人，探求的难度还不算顶高，而到会的“行宪国大”代表人数多达一千七百来位，想要从中找到那两三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1946年“制宪国大”代表蒋碧微，请把稳其佩戴的徽章（出自LIFE杂志）
出师不利
2019年3月30日，东元连续查看胡适年谱。有条记录是，1948年3月24日，胡适发起北大校友为蔡元培纪念大礼堂募捐，在南京的北大校友狄膺、余又荪等纷起相应。余又荪的照片很难找见，狄膺的照片倒是好找，从1965年中华书局出版的《狄君武师长西席遗稿》一书中收录的照片来看，与右一颇有几分相像。
狄膺（君武）照片（左）与右一比拟
狄膺（1895-1964），江苏昆隐士，字君武，以字行。1916年入北大哲学系学习，与傅斯年、顾颉刚、周烈亚有同屋之谊。罗家伦急就著名的“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在此一举”的《北京学界全体宣言》，便是由狄君武转达北京八校同学的邀约，并随即将稿子送去北大印刷厂赶印了两万份（一说五万份），在1919年5月4日当天广为传发的（罗家伦：《黑云暴雨到明霞》，商务印书馆，第1页）。之后狄君武留学法国里昂大学，返国后从政，曾任重庆政府立法委员、国民党中心委员等。后撤至台湾任国民党党史编委会副主任。
我将狄君武的照片转发给胡晓江教授，没想到当即就被否定了，她认为明显不是同一人。
大胆假设
胡晓江教授通过同事田方萌讯问民国文史专家林建刚，林认为左二可能是外交家胡世泽，并“大胆的假设”，会不会照片中的五位都姓胡，由于“五百年前是一家”，以是胡适才说“皆兄弟也”呢？胡晓江教授找到一张胡世泽1956年的照片，比拟后以为二人的眉眼不像，否定了左二是胡世泽。但是“五位皆胡姓兄弟”的新奇假设仍旧诱发着我们的好奇心和把稳力。
灵光一现
之后半年没有任何进展。直到2019年10月22日，东元溘然想到，胡先骕等人的“学衡派”曾激烈反对胡适等人的“新文化运动”，既然两边的主将都在合影里，又是在“学衡派”大本营南京的合影，那么合影里是否还有与“学衡派”干系、或者南京高校里的人物？如此一来，胡焕庸的名字立时就蹦出来了。胡焕庸毕业于南京高档师范学校，是“学衡派”大将柳诒徵的高足，后来还在中心大学任教。但是网上所见胡焕庸照片，险些都摄于老年期间，不易比对。末了找到中国社会科学网转载的2015年1月《文申报请示》刘力源的文章《胡焕庸：以地称人谱一线》，收录有中年胡焕庸照片，其体型、五官、发型、肩膀与左一高度相似。
胡焕庸照片（左）与左一比拟
胡焕庸（1901-1998），江苏宜兴人，地理学家、地理教诲家，著名的“胡焕庸线”：中国人口的地域分布以瑷珲-腾冲线为界而划分为东南与西北两大基本差异区，便是由他提出的。接着我们立时重读了《澎湃新闻·私家历史》上张雷的文章《胡焕庸：终以“人口学家”自居的地理名家》，文中写道：“1948年，胡焕庸担当第二（一）届国大代表，参与选举总统。”而且在徐友春主编的《民国人物大辞典》中，胡焕庸的词条里也记录有“1948年，当选为行宪国民大会代表”。我赶紧将这个重大创造见告胡晓江教授，她立即认可了左一便是胡焕庸。那么，剩余两位也姓胡的可能性骤然大增。
另辟路子
胡焕庸涌如今合影里，是去参加“行宪国大”。如果能找到与会“国大代表”名录，再逐一核对胡姓代表照片，该当是最直接的路子了。2019年11月8日，我在旧书网上找到一位山东莱州的卖家，店里有售《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名录》，书中给出了与会代表的标准像及笔墨简介。于是联系上了卖家，请她先帮忙看看有无相像的人物。没想到卖家接连找出四本名字一样但内容不同的书来，哪一本才是须要的呢？卖家很热心，花了几天韶光帮着翻阅了个中两本，却找不到边幅相似的。收到书后，我创造这几册书虽然没有版权页，但出版韶光要晚至1970至1990年代，书中的个别代表，乃至出生于1940年代，那就肯定不是合影的那届大会，可为什么都是“第一届国民大会”呢？原来国民政府撤退至台澎金马后，蒋介石为了连续“对外代表中国政府”的合法性，坚持不愿改选“国大代表”，这使得第一届“国大代表”的任期长达五十年，被称为“万年国大”。如此也就能阐明书本同名的疑问了。
四本同名的代表名录
指示迷津
此路不通后，我想到了微信好友曾祥金博士。祥金的硕士论文便是做的胡先骕研究，而且他的博士导师、南京大学沈卫威教授在民国文史与“学衡派”研究方面深耕多年，一定见识多广。2019年11月22日，请祥金代为请教沈卫威教授，沈教授也认为左二便是胡世泽。我立即在网上找到几张胡世泽的照片，综合比拟起来，五官、发型，以及高颧骨、明显的眼袋特色，与左二非常符合。这次胡晓江教授也赞许左二便是胡世泽。
胡世泽照片（源自孔网）与左二（右上）比拟
胡世泽（1894-1972），浙江吴兴人，外交官，首位中国籍联合国副秘书长。1944年胡世泽以国民政府外交部次长的身份，参与告终合国的筹建。1945年作为中国代表团秘书长出席告终合国制宪大会。胡世泽在联合国的事情一贯延续到1972年春，新中国规复合法席位后，由唐明照取代了他的职位。周恩来曾充分肯定胡世泽的事情，称他“为中国人争了光”。
临门一脚
“四胡”在手，只剩右一兄弟了。虽然他不是中研院首届院士，但会不会是某位落选的提名候选人呢？我再次查找了第一届中研院院士候选人名录中的所有胡姓职员，无一相像。
2019年11月26日，祥金提出右一会不会是胡钟吾？胡钟吾（1906-2005），安徽绩溪人，担当过宣城、泾县县长。胡钟吾和胡适是同县老乡，之前也有过交往，1947年10月，胡适曾去信，对胡钟吾出来参加“国大代表”选举，表示欣喜，以是胡钟吾肯定能算是胡适的“兄弟”。
这四册《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名录》中，所有胡姓代表中眉眼神态与右一最靠近的，也的确是胡钟吾。之前翻书的时候也把稳过，但我并不认为是同一人。既然祥金提出这种假设，我还是将见地转告给了胡晓江教授。她虽然也以为不像，但由于两张照片的拍摄韶光间隔很长，以是她认为不应轻易否定。
胡钟吾照片（左）与右一比对
2019年11月27日，胡晓江教授请人用AI技能比对这两张照片，判断结果是相似度不高，应该不是同一人。为保险起见，隔天胡晓江教授又设法联系上了安徽宣城的文史专家黄来生，要求帮忙探求中年胡钟吾照片，未果。终极黄来生设法找到了胡钟吾的外甥，确定右一不是胡钟吾。我们再次无功而返。
底细毕露
2020年5月1日，因饰演“胡汉三”的演员刘江去世，学者胡文辉重发《说胡》一文纪念（公众年夜众号“历史的擦边球”），文末罗韬弥补的赖景瑚内容让我面前一亮：“他（胡适）到南京参加国民大会，陈果夫师长西席宴请几位大学校长和在联合国任职的胡世泽师长西席，……我当时创造在座的宾主十二人中有五个人姓胡。适之师长西席很诙谐的说：‘这难道又是五胡乱华吗？’”（赖景瑚：《忆胡适师长西席》，《烟云思往录》，传记文学出版社，288页）赖景瑚说的不便是这张照片的事么，莫非第五人就在面前？！
赖景瑚：《忆胡适师长西席》，《烟云思往录》
赖景瑚（1900-1983）本名赖琏，福建永安人。曾任南京政府秘书长、连云港市市长、国民政府教诲部次长、总统府国策顾问等职。抗战期间担当西北工学院院长，并一度执掌西北大学，培养有两千三百多名毕业生。溯源而上，东元查到了全国《各大学校长讨汪通电》。1939年8月汪精卫在上海宣告“反共睦邻”政策，1939年9月1日，全国各高校校长联名通电声讨汪的叛国行为。电报末端是参与讨汪的大学校长名单，包括国立西北工学院院长赖琏以及两位胡姓校长：国立西北大学校长胡庶华和国立江苏医学院院长胡定安。
各大学校长讨汪通电原文，《新华日报》1939年9月2日（抗战文献数据平台）
西北大学校长胡庶华（1886-1968）很随意马虎辨识，中式传统文人，留着大胡子，肯定不是右一那位。关于江苏医学院院长胡定安的资讯不多，紧张是对其著作的先容，但2015年第六期的《南京医科大学学报》上，有一篇张爱林的《〈国立江苏医学院院歌〉解析》文章，个中的胡定安照片切实其实便是右一的翻版。
胡定安照片（左）与右一比对
沈瑞林、张爱林另有一文《胡定安的公共卫生实践及其思想初探》，明确了胡定安的生卒年为1898年至1965年。胡定安，浙江吴兴人。从前留学德国柏林大学，医学博士。返国后，历任南京市卫生局局长，国立江苏医学院院长等职。他是民国期间公共卫生事业的主要参与者，“中国卫生教诲社”紧张发起人，也是《国立江苏医学院院歌》的歌词作者。1946年与1948年当选为“制宪国民大会”“行宪国民大会”代表，会后不久胡定安移居美国，还曾约请陈立夫一起开办养鸡场，后逝于加拿大。
至此，五人的姓名和身份都已确定，果真五位都姓胡！
皆兄弟也
“皆兄弟也”，从左至右，依次为：胡焕庸、胡世泽、胡适、胡先骕、胡定安，1948年3月30日
3月的南京，乍暖还寒，从北平来的胡先骕还穿着棉袍，胡焕庸的洋装马甲清晰可见。年纪最长的胡适居中，阁下是胡先骕与胡世泽，最年轻的胡定安和胡焕庸立于外侧。拍摄的韶光应该早于下午三点，据胡适当天的日记记载，三点后与王世杰有主要发言。
这张照片里的几位“兄弟”，数胡先骕与胡适结交最早。新文化运动伊始，胡先骕先后写有《中国文学改良论》《评〈考试测验集〉》《评胡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学阀之恶行》等文，与胡适论战。新中国成立后不久，胡先骕在文章中回顾，“北京大学诸教授中最有名者，当推胡适”，不过，“将来历史上之评论，恐怕只是新文化运动之倡导人，（胡适）学术上之造诣，则殊有限”（胡先骕：《北京的科学化运动与科学家》，《北京史话》，58页）。虽然胡先骕从前曾激烈批驳胡适的文学不雅观点，其后对胡适的学术水准也不太阿谀，但在随即到来的大规模“胡适思想批驳运动”中，胡先骕却谢绝批驳。
胡适与胡世泽都从事过外交事情，为中国的抗战奇迹钻营国际支持。胡适任驻美大使期间，中美达成了“桐油贷款”协议，使中国得到了急需的国际声援，有力地支持了抗战。胡世泽为推动联合国的成立与《联合国宪章》的出身着力颇多。犹如胡适名言：“做了过河卒子，只能冒死向前。”
胡焕庸的另一位老师竺可桢与胡适是上海澄衷学堂的同学。合影前的一个月，在胡适与法学家周鲠生（1889-1971）关于“如何看待国际形势，如何对待苏联”的论战中，胡焕庸支持胡适的不雅观点，并对苏俄在雅尔塔会议上，攫取旅顺、大连以及中长铁路，侵略了中国利益而极为愤慨。
胡适与胡定安也是熟人，而且胡适还有一个很附近的临时别号叫做“胡安定”。胡定安在留学返国后，积极推动卫生行政培植，倡导卫生涯动和教诲，促进中国公众年夜众卫生水平的提高。胡适也曾大声疾呼：“医学关系我们的生命，关系我们爱敬的人的生命。”“我们实在太缺少新医学的知识了。”（西格里斯著，顾谦吉译，胡适校并作中译本序：《人与医学》，1936年4月，上海商务印书馆）1948年的“行宪国大”上，胡适曾安排胡定安与陈存仁等年夜夫前去慰问绝食的“妥协代表”。
据报人胡健中回顾：
七七卢沟桥事变初起时，庐山开了一个谈话会。这个会里被邀出席的共有四个姓胡的：胡适之胡次威胡定庵（安）三师长西席外，我也是一个。这时（蒋百里）师长西席正在庐山，一天晚间，……一见面，（蒋）师长西席便喝（很）噱地说道：“这次出席的人中间。幸而只有你们四胡，如再多一胡，中国岂不要大乱了么？”时亡友刘湛恩师长西席均在座，为之大笑。谈话会中出席诸君子亦引为嘉话，传了很广。（胡健中：《吊蒋百里师长西席》，《蒋百里抗战论集》，1939年，新阵舆图书社，《附录》20、21页；括号内笔墨为笔者所添）
意义何在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照片所展现的人物形象和精神气质，是多少笔墨也难以表达的。尤其是通过老照片与笔墨资料的印证及咬合，还能带来更为丰富的历史现场感。但遗憾的是，老照片上的人物常常会被认错。徐志摩、朱自清的一些重印著作封面上用了胡适小照，吴宓家乡报纸的整版纪念长文中仅有的两张人物照片“乱入”了青年方玮德与老年陈寅恪，搜索引擎上，外交家张歆海屡屡被误认为宋子文，清华学校校长曹云祥被当成清华大学校长周诒春，而周诒春又常被认作“身兼三主任、五教授”的温源宁……如此张冠李戴，不胜列举，显示出今人对古人形象的无知与漠然。
“皆兄弟也”照片的辨识，胡晓江教授开始于2018年，到2020年5月东元成功收官，历时两年，阅读资料达百万字，中途每每碰钉子，几度结束不前，真真体会到了研究历史的艰辛。两年的苦苦追寻，为《胡先骕全集》中其余一些主要合影的辨识打下了根本。又过一年，全集中的半数合影认出了全部人名，半数合影有了打破性的新创造，还纠正了几处先前研究者的缺点。在无数次充满“温情与敬意”的瞩目之后，我们终于有幸重睹那“天才成群而来”的年代中，历史人物的斗志昂扬。
任务编辑：郑诗亮
校正：丁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