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逍遥云 网络
一九九七年七月六日,星期日,晴。
本日难得一日闲——安歇,在皑皑白雪的唐古拉山上挖光缆沟快两个星期了!
上午,战友们也该整顿整顿身上的臭味了,该清的清、该医的医、该洗的洗;或是写一封家书,一封情书;或是写一篇日记、一个心得体会…没有什么事比此时此刻是最愉快的了。
战友们围坐在帐篷外(此时帐篷内温度有点高哟),不雅观蓝天白云,赏皑皑白雪;闻雄鹰歌唱,品一起格桑;弹着吉它、吹着口琴;读着家书或情书,女朋友靓照在雪山飞扬(战友们传阅);有歌声、有笑语、更有劲舞,统统的都是那么惬意…
有的战友说如果光缆铺通了,那是岁月之舟在雪域高原上的一条神秘通道,也是藏族同胞与全國各族公民相互沟通的一条心灵桥梁,更是一条雪域高原生命线。我呢?我该怎么说呢?我又该怎么写呢?
西边的山顶上悬着一轮斜陽,地平线上燃着大堆大堆的火燃云,雄鹰叼着一翎晚霞飞走了。
唐古拉轻轻地拥抱着我们,温顺的吻,使我不忍挣开它温暖的怀抱,离它而去。我任自已躺在雪莲花丛中,入迷地望着广袤的原野。四周悄悄静的,彷佛万物都沉浸到落日后的宁静之中…
“听!
什么声音?”战友之中有人叫道。我侧耳倾听,一组铿锵而短匆匆的旋律在飘渺,飘渺而玄远。战友们顺着声而寻,“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响,近了,近了,我终于瞥见了黄xx战友弯弓一样的身躯,手握着粘满红色的十字镐,正在挖光缆沟呢!
汗珠早就布满了他那“高原红”的睑。我也闻到了全身的汗臭味和急匆匆的呼吸。沟一侧的铁锹吊颈着一个水壶,一阵风吹来,“叮当”“叮当”…犹一个催命的小鬼,对我们说:挖吧,快挖吧!
我不想在这里沉睡太久太久!
表面的天下太精彩了,我想看一看,走一走…
我不禁地细细打量这条光缆沟来,这便是在均匀海拔4500米以上的一条生命线,是从兰州、西宁至拉萨的一条通信干线,是直通我國西北至西南的一条通信大动脉,全长2754公里,超过甘肃、青海、西藏3省区。兰_西_拉光缆干线穿越了柴达木盆地、昆仑山和唐古拉山等地形繁芜、景象恶劣地区,全线施工难度大,施工条件极为艰巨。
寒风吹起沟中的泥沙,黄ⅩⅩ战友逐渐走远了,但那粗犷的旋律仍在飘飞,它揉合着唐古拉山的絮语,从我的心底流过,带给我动力和一个士兵应有的任务,而这种任务是“全心全意为公民做事。”韶光犹如藏布江的水一样地流逝,而时期授予西藏军人的义务是保家卫國,培植西藏。本日,面对在“生命禁区或去世亡雪域,”我们将用汗水乃至生命挖铺而成的光缆沟,我们可以自满地对着雪山圣湖说:“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雪域军人,”但仔细一想,我们比起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可我们发扬“特殊能吃苦、特殊能忍耐、特殊能战斗、特殊能联络、特殊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在缺氧、烈日暴晒、风雪冰雹打击的艰巨环境下,同心协力、昼夜奋战在千里雪域高原,一定要把这条神奇航道挖铺通…同时,我不得不发出象雪山圣湖般的感慨:
联络吧——各族兄弟姐妹!
腾飞吧——我的祖國!
我目送黄xx战友越走越远。这时,一阵风吹来,一簇簇格桑花随雪花起舞,花瓣犹如胜利的烟花,飘过草原,超越雪山,漫过圣湖…一片片花瓣时时时地亲吻着我的脸颊,和着花喷鼻香将我的视线带入玫瑰色的落日中。我心中默念着:好样的,这才是我们西藏边防军人!
这才是中國军人!
…
“哎——走吧!
”遐想之时,战友喊了一声。举头望时,战友们已超越了那片格桑花丛。我跨大了步伐,末了的余晖将“人”字印在雪山上。我由衷的自满,同时也感到肩上的重任,我瞥见了一付由健壮的双腿支起的身躯,而这身躯正是中國军人的写照!
我坚信,一个由无数个这样的身躯支撑着的中國,将是多么的强大!